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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江繼岩出言勸慰時,並未受到容灼怒氣的波及。

  「要不你先進屋喝口茶緩一緩,一會兒我找馬車送你回去好不好?」江繼岩道:「你若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就等天黑了再動身,保准不會讓旁人看到。」

  容灼來的時候其實已經累的夠嗆了,原本強撐著或許還能回去。

  如今被於景渡這麼一鬧,這會兒只覺得疲憊感洶湧而來,瞬間覺得腿又酸又疼。

  要是能坐馬車回去,誰想騎馬?

  而且他這趟來本來就是為了給那個誰報信,沒必要委屈了自己。

  念及此,容灼才勉強點了點頭。

  江繼岩見他鬆了口,忙熱情地招呼著人進了屋。

  於景渡總算將人放開了,他目光在容灼白皙的手腕上一瞥,發覺那裡已經被自己攥紅了。

  「容小公子你先稍坐片刻,我吩咐人給你弄些茶點來,吃了先消消氣。」江繼岩說著便吩咐了家僕去準備茶點。

  今日這事真是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也不知他們殿下何故就這麼沉不住氣?竟會貿然出來見了容小公子。

  可惜眼下他也顧不上去想這些,只能先安撫住人再說。

  沒一會兒工夫,家僕便端了茶點過來。

  江繼岩親手接過茶點送到容灼面前。

  容灼這會兒情緒還沒徹底緩過來,端起茶正要喝的時候,沒忍住打了個哭嗝,頓時尷尬地又把茶盞放下了。

  於景渡一直立在不遠處看著他,少年那兔子頭面具還戴在腦袋上呢,遠遠看上去很是可愛。偏偏他這會兒眼睛哭得泛紅,委委屈屈坐在那裡的時候,又顯得有點可憐。

  那一瞬間,於景渡心裡突然萌生出了想抱抱小紈絝的衝動。

  可惜,他這會兒什麼都不敢做,免得又把人惹哭了。

  「容小公子,吃塊點心吧,你這一路騎馬趕過來,肯定又累又餓吧?」江繼岩問道。

  容灼原本沒覺得餓,被他這麼一提醒便覺鼻腔里都是點心的香味,頓時就餓了。

  「你先吃,我出去一趟,給你安排馬車。」江繼岩說罷看了一眼立在不遠處的於景渡,而後便出了房間。

  屋內只剩下容灼和於景渡兩人。

  容灼覺得自己還生著氣呢,偷吃點心有點露怯,便挪遠了些坐著,免得點心的香味老朝他鼻子裡鑽。

  「我能……說話了嗎?」於景渡開口問他。

  容灼也不看他,「我又沒堵著你的嘴。」

  於景渡聞言走到離他約有幾步遠的椅子上坐下,「我當初瞞著你,是因為……」

  「你方才已經解釋過一遍了,不必再說一遍。」容灼吸了吸鼻子道:「說好聽了是不想讓我惹麻煩,說難聽了就是你早已決定跟著宴王,不可能為了我放棄那條路。」

  容灼先前發過一通火之後,這會兒語氣已經平靜了許多。

  可他越是這麼語氣平淡,於景渡聽來反倒越難受。

  「你要選的是那樣一條路,不告訴我是對的。」容灼道:「我心思淺,若我知道了,就算無意朝旁人說,也保不齊會在無意中說漏嘴給你惹麻煩。」

  於景渡擰了擰眉,「我不是這樣想的。」

  「不重要了。」

  「別生我的氣……」

  「你在乎我生不生氣嗎?」容灼看向他,「青石,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沒將我當成過你的朋友?」

  「不是。」於景渡搖頭。

  他當然在乎過容灼,在乎到甚至奢望對方能留在他身邊。

  明明知道小紈絝不適合,明明知道這不是對的選擇,可他還是動過那個念頭。

  若非容灼當時朝他說那番話時太認真,他說不定真的會改主意。

  可容灼只想過平靜日子。

  而他這一生,則註定和平靜無緣。

  他若不去爭,想要和他爭的人壓根不會留著他的性命。

  所以從出生那一刻就註定了,在這條路上,他沒得選。

  可這條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鹿死誰手。

  若是輸了,便要賠上身家性命,他能拉著容灼跟他一起死嗎?

  「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容灼嘆了口氣,「咱們不是一路人。」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像利刺一般在於景渡心口狠狠戳了一下。

  於景渡只覺心口不斷翻湧,只能強忍著不適輕咳了一聲。

  他現在有點後悔當初沒好好遵著吳太醫的囑咐喝藥了。

  離開宮裡時帶過來的湯藥,他一次都沒喝,全扔到了清音寺的客房裡。

  這倒也不是他托大,實在是這些年裡,於景渡早已練就了不會輕易牽動心緒的本事,他自認這舊疾一時半會兒還是控制得住的。

  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能在江繼岩這裡碰到容灼。

  偏偏這小紈絝就是這世上,最會牽動他情緒的人。

  上回一張破帕子就激得他險些引發舊疾,今日……

  「我不是沒想過朝你解釋……」於景渡道。

  「以前都不解釋,以後也別解釋了。」容灼道:「反正去大理寺找你的那一日,我就當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於景渡一手輕輕在心口抵了一下,試圖壓制一下心口那股不受控的鈍痛,「可你還是關心我的。」

  「那是因為你還欠我五十兩銀子。」容灼看向他,「還錢吧青石,要麼把琉璃花瓶還我,從此咱們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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