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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容灼問。
「一千兩。」宋明安,「這一千兩隻是能進門的錢。」
一兩,按本朝的物價相當於現代社會的一千塊左右。
一千兩那可就是一百萬啊!
宋明安花了一百萬就為了來這種地方?
容灼這回是越發好奇了,想知道裡頭究竟是幹什麼的。
「我們不用交錢吧?」容灼問他。
「不必。」宋明安道:「咱們三算是一起的。」
容灼擰了擰眉,心道這是幹什麼事兒,還能三個人算一個人?
待他跟著引路的夥計進了包間,才明白過來,他們這裡可能是按包間算名額。
這地方的包間和尋歡樓的格局略有些相似,也是類似環形的包間,中間的天井裡架了個高台,只不過這高台並不大,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三人坐在包間等了一會兒,夥計只上了茶點,就退了出去。
不多時,便有人端著個蓋了東西的托盤出來,將托盤放到了高台上。
「今日的第一個物件,是象牙雕。」那人開口道。
容灼看著這架勢不由一怔,很快反應過來了,這是古代版的拍賣會啊!
入場券極高,搞得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拍的會是些什麼東西。
不過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這樣的場面,還挺好奇的。
那人介紹完了象牙雕,便讓各個包房裡的人出價。
那流程和現代社會的拍賣有些相似,都是價高者得。
「這有什麼好玩兒的?」段崢忍不住道:「這裡頭的物件我看著也一般啊,還死貴!」
段崢雖然人傻錢多,但也是見過世面的,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是個砸銀子找刺激的。
要是東西好他倒是不介意玩一回,但至今為止拿出來的東西他覺得都挺一般的。
「前幾天我聽說他們拍了個西域美少年,上個月好像還拍了一窩沒滿月的虎崽。」宋明安道:「而且他們這裡有很多貢品,平時你有銀子也買不到。」
段崢一怔,「私賣貢品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民不舉官不究。」宋明安道:「而且這地方上頭的人不是一般的身份,真捅出來也有人兜著。」
段崢聞言這才明白過來。
好些東西看著雖然一般,但有了貢品的名頭那可就不一樣了。
本朝規矩,只有宮裡能用貢品,民間非賞無人能用,哪怕官再大,再有錢,也不能僭越。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一旦擁有了權利和金錢,就會忍不住奢望更多自己沒有的東西。
哪怕明明知道這東西很危險,但依舊有人會存著僥倖心理。
「琉璃花瓶……」上頭那人再次開口。
容灼抬眼一看,見那琉璃花瓶看著還挺漂亮的。
「喜歡?」宋明安問他。
「想起來我有個朋友喜歡花,這花瓶要是擺在他屋裡,應該挺好看的。」容灼道。
「買了!」宋明安當即叫了價。
「你幹什麼?」容灼嚇了一跳,「我沒打算買,這是貢品!」
「這不是貢品,就是一西域琉璃花瓶,沒什麼稀罕的。」段崢忙道:「你看都沒人搶。」
容灼聞言這才發現,這琉璃花瓶竟然真的沒人搶著出價。
後來他一問之下才得知,本朝百姓的審美還是更喜歡瓷器,対琉璃的東西不大欣賞得來。
容灼暗道幸虧這個時代沒有炒作,否則這西域來的花瓶加點關鍵詞包裝一下,肯定能炒成天價。
就這樣,容灼花了五十兩銀子的底價,就將這琉璃花瓶拍下了。
當然,他覺得五十兩也挺貴的。
當日拍賣的物件中倒是沒有什麼太稀奇的。
但容灼還是長了不少見識,意識到京城裡花錢如流水的人竟然這麼多。
「我今日得早些回去,不陪你們吃飯了。」宋明安道,「宴王殿下兩日後進京,我爹這幾日太緊張,氣兒不順,我回去表現表現。」
容灼聽到宴王回京的事情,忍不住眉頭一跳,又想起了江繼岩……
尋歡樓內。
江繼岩正和於景渡議事呢。
「明日實在是有些遲了。」江繼岩道。
依著他的想法,於景渡就不該帶著容小公子又去清音寺耽擱這幾日。
這回可好,事情生生拖到了最後一日。
「事情辦好了讓花姐知會他一聲就是,你別再去見他了,免得盯著你的人注意到他。」於景渡道。
「不當著容小公子的面嗎?」江繼岩問。
於景渡眸色一冷,沒有說話,江繼岩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家殿下什麼時候心腸變得這麼軟了?
江繼岩當真是無奈又犯愁。
「容小公子不親眼看著,萬一不信呢?」江繼岩問道。
「他沒那麼聰明。」於景渡道。
話音一落,於景渡便眸色微動。
廊上,熟悉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最後停在了他的門口。
「青石。」外頭響起了少年的聲音。
江繼岩無奈,只能又躲到了屏風後頭。
於景渡走過去打開門,便見容灼懷裡抱著個琉璃花瓶立在門口。
「街邊路過買的,想著你喜歡花,送你吧。」容灼說著將花瓶塞到了他手裡。
於景渡手裡拿著琉璃花瓶,一顆心又酸又澀,目光都不敢去看容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