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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子橖一直在勸傅瑤,就沒注意到前面何時跑出一個醉鬼。

  那醉鬼手裡還握著酒壺,渾身被雨澆透也不在意,他擋在前面高聲問:「你們去哪?」

  傅瑤眉頭皺了皺,想要繞路而行,他就繼續擋在前面:「去哪啊?」

  這時,蕭桁從後面出來,沉聲說了句:「滾!」

  那醉漢看到蕭桁後打了個酒嗝,就轉身離開了。

  傅瑤想繼續走,蕭桁卻直接扔了傘,把她打橫抱起來:「瑤兒,我現在必須送你回去,你若生氣,我隨你處置。」

  他踏過積水,大步往花間賦而去。

  傅瑤手中還握著傘,另一隻手抵在他肩膀上:「你放開我,用不著你來多管閒事。」

  蕭桁直接攥住她的手,把她牢牢控在懷裡:「我見不得你糟蹋自己,你想和我斷個乾淨,那就讓我看到你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傅瑤氣紅了眼,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蕭桁悶哼一聲,轉而笑道:「還是愛咬人,使勁點,我喜歡你咬我。」

  傅瑤鬆開了嘴,決定不再費這個勁,悶聲倚在他懷裡。

  蕭桁走得很快,短短半刻鐘就將傅瑤抱回了花間賦,這次他沒有停在門外,而是直接進去:「去燒熱水,再煮一碗薑湯來。」

  夥計想起傅瑤之前的吩咐還有些猶豫,跟進來的衣子橖對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趕快跑去燒水了。

  蕭桁徑直上了二樓,一腳將房門踹開。他掃視一眼,裡面的擺設依舊,甚至連他原來的床榻都沒有搬走。

  蕭桁把傅瑤放到自己的床榻上,拿起被子將她裹起來,而後蹲下給她除去濕透的鞋襪。

  傅瑤打了個冷顫:「你可以出去了。」

  蕭桁握住她的雙足,用手心的溫度給她暖著,又抬頭看向她:「外面下雨了,你就這麼狠心將我趕出去。」

  傅瑤想收回腳,卻被他握著腳踝拽住,只能道:「你並非無處可去……」

  「只是我不願,」蕭桁接話道,「除了你這裡,我哪也不會去,你若趕我出去,我便在門外淋一夜的雨。」

  傅瑤只丟下四個字:「與我何干。」

  「姑娘,薑湯好了。」衣子橖端了薑湯進來,身後又有兩名夥計搬了浴桶和熱水進來。

  蕭桁伸手接過,遞給傅瑤:「我看著你把薑湯喝了就出去。」

  傅瑤只好接過薑湯,當著蕭桁的面全喝了。

  蕭桁也信守承諾,接過碗放到一旁,而後就下了樓。

  熱湯已經準備好,傅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燥舒適的寢衣。

  瓢潑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戶上,雜亂無章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這夜雨變得又急又猛,好像永遠不會停一樣。

  傅瑤躺在鬆軟的床榻上,卻如何也睡不著,她將停用許久的安神香翻出來,倒了雙倍的劑量點上。

  一縷煙霧從鏤空的香爐里探出來,在不斷上升中逐漸繚繞,漸至消散,房間裡很快充滿了清幽的香味,鑽入鼻腔中,又繼續麻痹神識。

  傅瑤昏昏沉沉睡去,翌日天光大亮才醒來。她坐起身,除了頭有些沉之外,並無什麼不適。

  下了一宿的雨已經停了,傅瑤推開窗子,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將房間裡的安神香沖淡了。

  她腦子清醒了些,又往下看去,只見蕭桁正站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沖她揮手,身上的一聲黑衣也不知晾乾了不曾。

  傅瑤哐當一聲將窗戶關上,門被就人敲響了,衣子橖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姑娘,我能進來嗎?」

  「進。」

  衣子橖推開房門,拿了一包糕點進來:「東邊集市的甜餌,蕭桁托我送來的。」

  這甜餌是一對老夫婦做的,他們年紀大了每日只能做出一點,每每供不應求,剛一出攤就被搶購一空,想要買到往往天不亮就要去排隊。

  之前那一個月,蕭桁就經常天未亮時就出門去排隊,買了出攤後的第一份放進懷裡暖著,帶回花間賦給她。

  傅瑤道:「拿回去吧,告訴他,我想吃什麼會自己去買。」

  衣子橖便又拿著甜餌下了樓。

  之後蕭桁就又開始送起東西來,什麼糕點蜜餞甜餌酥糖每日換著花樣送,可每每剛被衣子橖送進去,就被傅瑤原封不動地退出來。

  蕭桁也不氣餒,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傅瑤總有一日會心軟。

  日子一天天過去,暑氣也越來越重,入了三伏後一日熱過一日,每日坐著不動都覺得躁得慌,身上也總是黏糊糊的,扇扇子也不管用。

  蕭桁就拉來了一車冰塊,讓夥計搬到傅瑤房間裡去。

  他還親手做了一個冰鑒,一併抬進傅瑤房間裡,讓她能在炎炎夏日吃上一口涼食。

  這次送進去的東西沒有再抬出來,蕭桁欣喜不已,在烈日下繞著花間賦走了好幾圈。

  傅瑤正站在窗前,和蕭桁猝不及防地對上視線,兩人皆是一怔,蕭桁隨即對她露出一張笑臉來。

  之後蕭桁每日都會送來一車冰塊,傅瑤心中好奇,就站在窗邊去看。

  觀察了好幾日,她發現蕭桁已經將旁邊的屋舍租下,可他並不住在那裡,依舊守在花間賦門前,只有每日卯時才會進去,而後在卯時末從裡面推出一車冰來。

  那屋子裡有什麼?傅瑤看著屋內即將融化成水的冰塊想。

  她的好奇心愈發旺盛,便更加認真地盯著對面的屋子,可那屋子始終門窗緊閉,除了蕭桁每日從側門的一進一出,就再未開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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