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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老將軍是武將,不能多說什麼,只是心中也為公主殿下憤懣不平,畢竟成親只月余就和離的婚事,當真是兒戲。

  而謝容珏又是廣為人知的紈絝子弟。

  可是現在當真與這個少年郎相處起來的時候,常老將軍發現他雖然看上去總是一副懶散在旁聽著的樣子,每每開口的時候,卻又是最為關鍵的時候。

  比如之前前鋒領隊去截糧草的事情,他分明只是撐著下頷,看著並不如何上心的樣子,卻又在他們裁決不定的時候,起身走到輿圖旁邊,手指隨意指過一條線路。

  一條乍看平平無奇,卻又處處都巧妙地避開哨崗,直達命門的路。

  常老將軍年事已高,與他一樣大年歲的老人,大多都已經頤養天年。

  他當初還是盛京城的一個小將的時候,林太傅也不過是一個還未有功名的書生。

  轉眼數十年過去,他已經變成身經百戰,戎馬倥傯的將軍,林太傅也已經致仕,只是偶爾還會去教書。

  在這數十年裡,他從未見到過,當真可以被稱為天生將才的天才。

  可是在他面前的謝容珏是。

  即便是身在邊疆,他看上去也都是從容不迫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倦怠,可是提劍的時候,又是銳不可當。

  常家軍其實確實如同獨孤珣所說,並不敵西羌戰士,西羌兵強馬壯,將士驍勇好鬥,其實這一戰原本就註定艱險,甚至在此之前的每一個將士,都做好了以身掩土的準備。

  可是當真在了西境的時候,卻又發現,局勢比他們之前預料得好很多。

  常老將軍身經百戰,擅長排兵布陣,知曉自家戰士的缺陷,所以每一次迎敵的時候,都是避開正面對上。

  西羌戰士雖然勇猛,可是每次這樣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好像是力氣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而此次,最大的變數是謝容珏。

  十步之內,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他極其擅長慢條斯理地的一點一點消磨對面的實力,這麼多日的僵持之際,獨孤珣貼身的親衛,還有西羌一隻由精銳組成的突圍小隊,在謝容珏的劍下,還有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的銅板下,這些精銳,一點一點地被消磨,到最後甚至所剩無幾。

  邊關的戰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結束的。

  只是西羌已經初現頹勢,再不如之前那般張揚,那般目中無人,漸漸地,他們開始謹慎行事。

  在平日修整的時候,謝容珏其實並不常出去,既不會與老將在一起談論當年,也不會與少年將士交談。

  每次看到這種情景,常老將軍其實都會想到,之前聽到盛京中的傳言,說這位從前的世子,很是薄情。

  之前其實還不覺得,現在倒也看明白了。

  與其說是薄情,不如說是對別人的事情,都沒有什麼所謂,不想聽,也不想參與。

  只會在營帳之中,時不時翻閱著兵書,又或者,手中拿著那個看著有點蹩腳的香囊,在愣怔。

  不是沒有將士在謝容珏背後悄悄說起這個香囊,也不是沒有人說這個香囊的繡活實在不好,只是說這些話的人,都被謝容珏拉去多加訓練了。

  他是副將,看著生得一副出挑的好相貌,可是教訓起人來的時候,卻又從不手軟。

  自此沒有人敢在背後偷偷說這個香囊看著蹩腳了,至多也只是在心中暗自想想,反正是不敢在惹著這位的晦氣了。

  常老將軍和藹可親,不犯什麼違背軍紀的錯誤,很少為難人,這位副將,倒也不說什麼脾氣很差,看著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唯獨對一個香囊寶貝得緊,調侃上兩句都不行。

  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不過邊關戰事一直都順遂,恐怕沒有多久,就可以平安回到家中了。

  在此次隊伍之中的,有千里迢迢從盛京過來的,離開盛京的時候尚且是伏暑,來到西境卻又被這裡的冷意驚詫到了。

  也有原本就是在西境的,黎城作惡多端的狗官終於被剷除,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黎城的平民子弟皆是抑制不住的喜色,他們原本只能在貪官的宅邸之中,做做打手,拿著可憐的俸祿,現在卻是當真可以從軍。

  上陣殺敵,而現在的聖上,也會派遣專人解決將士們不在時的家中瑣事。

  西羌顯出頹勢,中原是一塊啃不下來的骨頭,因著戰略得當,大大小小的衝突戰役,並未折損多少人手。

  在一次僵持很久的戰役告捷之後,西羌受到重創,獨孤珣身邊一直跟著的塔吉也死在這場戰役之中。

  常老將軍之前一直都有傳書回盛京,在這次之後,一高興,就難免多寫了一點。

  他拿著信封,來到謝容珏的營帳前,問他需不需要也寄信回去。

  其實常老將軍之前也問過這樣的問題,但是謝容珏都說沒什麼好寫的,常老將軍也只得自己將這位少年郎君在西境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給新君。

  雖然常老將軍很少在謝容珏的面前誇他,但是在寫給沈琅懷的信中,卻是誇讚他為遠勝獨孤珣的將才,令人為之驚嘆的天賦異稟,日後永平西羌,永護和平,想來也是不在話下。

  常老將軍雖然是武將,但是畢竟也是上了年紀,有著大多都有的毛病——嘮叨。

  所以每次誇讚的詞,都稍微顯得有點多。

  或許也是當真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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