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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這麼大的少年,正是一生中的好時候,若是放在尋常人家裡,定是沒日沒夜的撒野去,他這人雖說有時候看著有點呆,但總的來說還算是聰明,若是放他出去,不論是做工還是學藝,想必他都能幹的頂好。

  更何況段傑長得又端正,若不是做了影衛,估計這十里八鄉的姑娘都得喜歡他,到時候隨便找個合適的成親,這一輩子怎麼過不是肆意快活。

  只可惜他這么小的年紀,就已經習慣了在了刀光劍影里的亡命拼搏,刀尖舔血猶如家常便飯。

  「這有什麼可怕的,你連夜闖皇宮都不怕,命都豁出去了,還怕謝淵?」

  許元駒本想著稍微安慰人一下,可一說到這裡,言語之中竟還不可避免的略微帶上了些笑意。

  「不是怕,是敬。我的命是謝督公給的,既是做了影衛,又怎可欺瞞叛主。」

  段傑聽見許獻如此說,方才還略微低著的頭,只一瞬間便抬了起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獻,直盯的人有點瘮得慌,也不見他有任何要將視線移走的表示。

  許元駒也完全沒有想到,眼前人竟會如此回答他,聽了這話後,也跟著一愣,而後才後知後覺的回了一句。

  「嗯……除了趙憫生以外,這還是我頭一回從別人口中聽見說他不怕謝淵。」

  許元駒說著,將手裡的鋤頭幾乎是硬塞進了段傑的手裡。

  「既然不想無顏見他,將事情做好就是了,怎麼去的,怎麼回來,替他保護好他要保護的人。」

  一句話說罷,許元駒便轉身進了院子,只留下段傑一個人,手拿著鋤頭坐在桌前。

  周圍瀰漫著的,都是許元駒身上的那股薄荷味道,段傑看著他在窗外認真擺弄草藥的背影,一時間竟然真覺得內心之中,原本的那種不安感被其平復了很多。

  「不過是個連刀都沒拿過的大夫,說的倒好聽。」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著,但說完以後,段傑終究還是仰頭喝完了桌上的那一杯藥草茶,拿起鋤頭跟人一塊兒進了院。

  他二人如今尚且還能盯著太陽,安逸的打理著藥草,可趙憫生那邊卻已經開始了最後的硬仗。

  自打今日清晨,謝淵被他送走了以後,趙憫生這邊可以說是立即進入了戰場,草草的收拾好自己以後,他便早早的進宮去了。

  太后去往行宮養病,已然帶走了宮中的許多太醫,但礙於皇帝此時還尚在宮中,為了以備不時之需,身為太醫令的秦資仍舊還是留在了宮裡。

  今天就正巧是他親自進宮,來給皇帝請平安脈,而趙憫生所要做的,也正是要趁此機會拖住他,好能讓影衛在他回府之前找准機會,拿到鑰匙。

  最遲今天傍晚,那鑰匙就得送到段傑和許獻的手中,而其中的這段時間裡,最容易得手的,也就是秦資請完脈後,出宮的路上。

  如若這一次失手,再想見到鑰匙,那便得需要潛入秦府,那地方雖不像謝府這般戒備森嚴,銅牆鐵壁,但也是人多眼雜,想要趁著白天光明正大的潛進去,只怕不會太容易。

  趙憫生坐在皇帝的寢殿的書房裡,靜靜的估算著時辰,早在秦資來請脈之前,趙憫生便早早從宮外趕了過來,理由自然是因為最近太后身體抱恙,心中掛念她老人家的同時,也牽掛著父皇。

  皇帝雖然多疑,但到了他這個年歲,也難免常感孤單,自己的兒子能夠關心掛念他的身體,皇帝這心裡自然也是高興的。

  如今秦資進去已然有了一段時間,估摸著很快就要出來,趙憫生坐在椅上,手指輕叩著桌面,不留痕跡的給了身邊那小太監一個眼神。

  那人瞧見趙憫生這一個信號後,很快便心領神會的走去了一旁,問著宮女討了一杯茶來,瞧著秦資出來,他也就正好端了茶過來。

  為了這個,趙憫生特地讓王起告了病假,找了影衛辦成太監,跟在他身邊。

  那影衛的時機把握的極好,秦資這邊剛走出門,迎面就正好和他相撞,再加上趙憫生詳裝出的慍怒,看起來實在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宮裡的茶雖是熱的,卻也大多都是剛好能夠入口的程度,所以即便是如今穿的輕薄衣料,這一杯熱茶潑上去,也且到不得要燙傷人的程度,只不過是濕他些衣物罷了。

  故而,即便是皇帝出來瞧見了,也不會太說什麼,畢竟王起告假,趙憫生身邊帶的是個生面孔,新人緊張冒失,一時失手打翻個什麼東西,那也是常有的事。

  再者說,今日趙憫生這麼大清早的趕到宮裡來關心他的身體,只為了手下人犯得這麼一個小錯,就將人嚴加訓斥一番,於情於理也都不太說得過去。

  所以這件事發生以後,定多也就是趙憫生象徵性的呵斥人兩句,再好言好語的讓那影衛帶著秦資下去換身衣裳也就了解了。

  秦資一直都將那鑰匙貼身攜帶著,如此一來,正好能讓那影衛拿著他們早就做好的假鑰匙來個偷梁換柱,將那真鑰匙換出來。

  這珍寶閣的鑰匙結構複雜,材質特殊,除了當時做出他的那位前朝大師以外,鮮少有人能將其絲毫不差的仿製出來,所以趙憫生所讓人掉包過去的那一把,嚴格上來說,也不過只有八成像罷了。

  不過依照著許元駒所畫出來的那張圖,明面上好辨認的地方,趙憫生也是都讓人做的齊全了,猛的一眼瞧上去,基本上不會發現什麼端倪,只得細細觀察,才能發現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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