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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見面鬧得很不愉快,像那樣的爭執在兩人間時有發生,往常吵過後,半個月齊弘業都不會跟他有任何聯繫,也是他難得清淨的時候,但這次才過了沒幾天,他竟然會主動找自己。
齊天晚皺皺眉,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想了下還是回撥了回去。
打過去才發現,原來今天齊弘業心血來潮去公司了,平日都在公司的齊天晚偏偏今天就不在,讓他直接撲了個空。
“你就是這麼認真做事的?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公司一大堆事都丟著不管,這一天你知道會因為你損失多少個億嗎?”齊弘業氣得要命,接起電話就罵了起來,“我不管你有什麼事,現在立刻馬上給我來公司!”
和新雨也在齊天晚醒來的時候跟著醒了,見他打電話,乖順地沒出聲,結果就聽到那邊冷血的罵聲。
她氣不打一處來,這什麼人啊,齊天晚這麼敬業天天加班看不見,一天病假都不能請了?鐵人還要休息,他又不是機器,怎麼可能不生病不有個事情。
上次齊天晚被罵她就在包里聽見了,但當時她還沒暴露也不能說什麼,現下她真的忍不住了,什麼垃圾父母,知道兒子請假不先關心一下因為什麼事就開始指責,不配為人父母。
“去什麼去,怎麼沒見他每天早出晚歸來上班,憑什麼要奴役你,生病還不讓人休息,是賣命給公司了是嗎,有本事自己處理啊,指揮你算什麼。父母也沒有權利這麼辱罵孩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和新雨心裡就是有一股怒氣往上涌,壓都壓不住,好像是感同身受一樣,忍不住就想反駁想反抗,那股子反感噁心勁讓她要吐了。
她的話正常來說是傳不到齊弘業耳朵里的,可齊天晚還帶著耳機,聲音通過耳機放大,正好通話的手機又在耳機旁邊,和新雨的聲音恰好被齊弘業聽了去。
平時齊天晚反駁他也就算了,一個外人憑什麼。
“你算哪根蔥敢來插話。”
說完齊弘業才反應過來,齊天晚身邊有人,聽聲音還是個女人。
“你身邊的是誰?你談戀愛了?”他下意識地問。
難怪給他相親那麼多次他都拒絕了,原來是偷偷戀愛了。
“哪家的?帶回來看看。”
齊天晚對這個專橫的父親沒什麼話講,他比和新雨還要不耐煩聽這些命令式的話語,直接一句今天有事不去公司就掛斷了電話。
和新雨解氣地道:“幹得漂亮,我看那老頭找你也沒什麼好事,該反抗就反抗,千萬不要……”
說到這她停住了,千萬不要怎麼樣也沒有說出來。
和新雨停住是因為腦海里突然蹦出來一些熟悉的話語。
“為什麼不接電話,你知道不知道爸媽有多擔心?我一晚上都睡不著,到現在也沒有吃飯,差一點就報警了。”
“你怎麼能穿這件衣服,這麼暴露,丟臉死了,爸媽辛辛苦苦地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出去丟臉給人看笑話的。”
“不要讓爸媽擔心,我們為了你真的很辛苦,你體諒一下……”
和新雨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腦袋撞著床頭。
腦海里說話的人面目模糊,可又讓她熟悉至極也難受至極。
齊天晚見她不對,趕緊將她捧了起來:“你怎麼了?”
和新雨的表情扭曲成一團,眉毛幾乎打結,瞧著很難受的樣子,齊天晚立即緊張起來:“哪裡不舒服?”
人生病了還能送醫院,娃娃不舒服了可怎麼治?
和新雨搖搖頭:“沒事,我沒事,就是想起了一點東西。”
“什麼?”
和新雨不想說,那應該是她和父母相處的片段,對話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還全都是關心她的內容,可她想起來就覺得生理性噁心,如果不是現在身體不對,她一定會吐出來。
又乾嘔了一聲,和新雨疲憊地躺在齊天晚手上。
自己出事死了父母一定很傷心,可她想起來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和愧疚,怎麼會這樣子呢?自己和父母的關係也像齊天晚一樣很不好?那他們倆豈不是同病相憐。
和新雨失神地看著天花板,突然覺得想不起來過去也挺好的,起碼不會有那麼複雜難言的情緒存在。
她努力放空大腦,試圖讓棉花重新填進腦子裡。
齊天晚見她不動了,擔心地晃了晃。
“心語,心語!”
“讓我靜靜。”和新雨道。
聽到回話齊天晚放心一些,就這麼捧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和新雨終於從放空中回過神來,那段突然冒出來的東西只要不刻意去想就不會再出現在腦海里,她仍舊很快樂。
眨眨眼,和新雨對上齊天晚的臉:“你怎麼不起床?”
“你沒事了?”
“我當然沒事啦,我能有什麼事。快點起床,太陽都跑走了,不會晚上了吧?你午飯吃了沒有?不要忘記吃藥!”
和新雨也就發呆半小時,現在一點,還來得及。
齊天晚鬆了口氣,看看手機道:“一點鐘,沒有過時間,現在吃。”
中午沒有叫外賣,就是簡單的下麵條,這也是齊天晚最拿手的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