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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

  過年原本是有幾天假的,但他想著她放寒假會去部隊駐地,所以把假都調給了戰友,結果她卻說要準備服裝大賽,要去京市,那時他也很鬱悶,但戰友要回家探親,調出去的假肯定是不能調回來的,所以只能忍了異地分居。

  「走吧,我定了招待所,我們去招待所說話。」

  上次見面還是去年她暑假的時候。

  他實在太想她了。

  梁冬水想說什麼,但這個時候她根本就不想回宿舍,而她難得的脆弱,他曾經是她的依靠浮木,這個時候看到他,她還是有得到安慰的。

  她跟著他去了招待所。

  李國駿不是話多的人。

  梁冬水這會兒哪有什麼心思說什麼?

  所以兩人一路都沒什麼話。

  饒是李國駿一開始十分激動,見她眼睛發紅像是有哭過的痕跡,以為她是見到自己激動的,但很快也發現了不對勁。

  她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以前會有不高興的時候,但情緒絕對不像是現在這樣,很明顯,像是受了什麼大的打擊和刺激。

  他慢慢冷靜下來。

  進了房間,梁冬水低著頭要去幫他收拾東西,他卻叫住了她,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梁冬水手一頓。

  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沒事。」

  「一定有什麼事,」

  李國駿道,「你不說,我也能跟別人打聽到,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自己告訴我。」

  梁冬水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

  她想到顏歡。

  顏歡為什麼能那麼囂張?

  為什麼能有那麼多的特殊待遇?

  同樣的參加展覽,其實不看後面那麼多的是非,只看她送去參展的兩件作品和她的那件夏裙,設計上來說她的那件夏裙毫不遜色甚至可以說更精緻典雅,再加上幾件精美的旗袍做輔助,絕對更勝一籌……可大會偏偏給了她優待,一開展就給了她中心位置,給了她兩個系列的展覽,這才拉開了她的窘境。

  後來在展覽上,她分明看到了很多明顯有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領導和家眷特意上去跟她攀談,完全是長輩的架勢。

  這一切,很難不讓她懷疑,是她愛人在背後做了什麼。

  還有之前她跟喬真的衝突。

  因為顏歡從來都沒有公開認過自己的生父。

  她身世這裡在學校還停留在什麼孤兒被養父母苛待那裡……

  而喬真的背景他們染織美術系誰不知道?

  結果就因為流言的事把人逼得退學,最後竟然聽說西州城第一紡織廠的廠長都換人了。

  在梁冬水看來,未免太過以勢逼人,趕盡殺絕了。

  她已經快到絕路。

  反正最後還能差到哪裡去呢?

  所以她眼淚流下來,就拽著自己丈夫的衣服,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但這中間,說辭上只要稍微改變,整個事實也就變了樣。

  事件從頭到尾就變成了顏歡因為不忿她的設計參考了一下她的設計思路,而對她的報復和打壓。

  她道:「國駿,我不想跟她爭,我可以什麼都不跟她爭,也不想再計較之前的事,但我不能一輩子背上這樣的名聲,你能不能找人,幫我跟大會那邊說一聲,不要撤銷我的獎項,因為這會記入我的檔案,讓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梁冬水說不想跟顏歡爭。

  李國駿聽了整件事卻是十分生氣。

  他認為自己的妻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她那麼驕傲,做不出那樣的事。

  卻被那個學生占勢欺人到這種程度。

  這得是多麼囂張?

  所以就算是妻子說不想跟她爭,只要跟大會那邊說不要偏袒顏歡就算了,但他卻不可能不查。

  他打了一個電話去京市。

  第二天妻子去學校的時候,他又去了一趟學校。

  先是找了院系的一位領導,在他的建議下去找了姚教授。

  姚教授聽他說完嘴角有些譏諷地扯了扯,道:「她是這麼跟你說的?顏歡靠她愛人的背景以勢壓人,處處走特權?」

  她說完就垂下眼,壓下掩都掩不住的失望,道,「如果她到現在還沒有覺得自己錯,到現在還覺得顏歡贏她的是靠她愛人的背景,靠特權,那就已經是無可救藥!」

  她慢慢說完事情,道:「她為了出國,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所有的初心……也或許,我們從來就沒明白過她的初心是什麼。她跟一個外國商人勾結,剽竊自己同學,跟她一起展覽學生的設計,冠上她的名義賣給外國品牌,掛上外國品牌在國外的雜誌上大肆宣傳。這件事,往小里說是她個人剽竊他人的設計,往大里說,李營長,你是一個軍人,當明白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我們,作為她的老師,包括大會,都愛惜她的才華,不願把事情往大里定性,也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可每一次,她都用自己後續的行為把別人給的機會踩進泥地里,毫不在惜的碾碎。」

  她苦笑了一下,道,「或許也是我的錯。如果在她一開始用了顏歡的設計思路,還拿了一件連細節都有些相似的作品出來時,我就應該狠狠訓斥她,而不是說什麼為了給她們兩個一個教訓就任由事態發展,或許事情不至於糟糕到現在這個程度。」

  她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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