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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章遠急了,雖陳岫極力勸諫不要衝動行事,可他手底下仍有許多幕僚覺得置之死地而後生為上策,這種時候不博一把那就只能當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

  於是幾人謀劃數日,終於想出了個萬全之策。

  管他寧家軍有多少人,遠水救不了近火,到時候整個長安都在他手裡,皇位也在他手裡,他不必懼怕任何人。

  父皇在這個位子上坐得已經夠久了,蕭章遠沒想過把他怎麼著,不過是給他些壓力,讓他心甘情願從皇位上退下來。

  在蕭章遠與若干幕僚眼裡,這不是逼宮,只是應勢而為,是為自保。

  可惜,事與願違,迎接蕭章遠的只有無窮地獄。

  這一夜,長安城燈火漸息,百姓安然入睡。

  而皇宮中卻不得安寧。

  偌大議事殿內,建成帝坐在皇位上一臉絕望地看著帶著京畿軍闖進來的太子,連連搖頭。

  而建成帝身邊護衛的不是寧暨又是誰?

  不過蕭章遠仍覺自己會贏,大言不慚道:「父皇,兒臣今日所做不過是為我天啟朝清除居心叵測之人,您有沒有想過今日一切不過是有心人設計?」

  蕭章遠目光直指寧暨,眼神又狠又恨。

  「為何北狄會突然提出如此無理請求,為何沈相等人此時對兒臣發難,這一切都是計謀,是寧家為了奪我蕭家江山而設的瞞天過海的大計,父皇,您看清楚啊!」

  建成帝似乎極為疲倦,手倚在椅背撐著腦袋,無奈道:「章遠,你是朕從小看著長大的皇子,也是朕最為看重的皇子,今日一場,是要弒父嗎?啊?」

  「父皇!兒臣沒有!只是不忍您再被欺騙,再被這些人利用,兒臣是為護駕而來,為護天啟朝安寧而來!」蕭章遠上前兩步,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寧暨身前的護衛因他上前的動作而齊齊拔刀,蕭章遠身後的京畿軍也拔刀相向,形勢頓時緊張起來。

  「章遠,為父實在是太失望了。」建成帝氣極攻心,低咳兩聲,「事發多日,你這是第一回 進宮,帶著刀,帶著京畿軍,這就是你所說的護架?」

  「你是一國儲君,但凡你好好認個錯,朕還會將你如何不成?章遠啊,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建成帝話里的意思已是完全不信任自己,蕭章遠眼底變暗,握緊了手裡的刀,也不再好言相勸:「父皇,兒臣本不想這麼做,都是你們逼的,什麼太子什麼東宮,不過都是虛的,父皇你從未信任過我!」

  建成帝已經移開臉,不忍再去看他。

  昨日寧暨幾人將太子要逼宮的消息告與他時,他一臉的不敢置信,他都還沒打算將他如何,他倒是自己先急上了。

  逼宮?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他不信,但還是默許了寧暨安排,直到太子帶人已闖進內宮的消息傳來,直到他親自推開議事殿的大門,他不得不信了。

  太子,已被利慾薰心,不配再為儲君。

  蕭章遠沉聲:「父皇,兒臣沒想過要傷害你,只要你傳旨禪位,一切自然好說,不然.......」

  京畿軍再次拔刀向前,氣勢唬人。

  殿內包括寧暨在內的護衛不過十幾人,而京畿軍足有五六十人,殿外、宮外還有無數兵將護著,他勝券在握!

  「寧暨,這一回,你逃不掉了!」蕭章遠惡狠狠道。

  被提及的人淺淺笑著,絲毫不懼,「太子殺了我一回又一回都沒有成功,如今還想再來一回嗎?」

  蕭章遠冷哼一聲:「那是你命大,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別想走出這個門!」

  「我看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是太子殿下才對。」寧暨朝建成帝方向看過去,「聖上?」

  建成帝揮揮手,話都不願再說一句。

  寧暨則繼續道:「太子殿下,現在放下刀尚可避免一場禍事,莫要讓自己後悔莫及。」

  「哈哈哈哈哈哈。」蕭章遠瘋了般大笑,「笑話,該放下刀的是你們!父皇,即刻擬旨,否則別怪兒臣不客氣了!」

  既已走到這一步,他已是孤注一擲,再無後路可退。

  而且,他不會輸!

  寧暨越過擋在面前的十幾護衛,站在蕭章遠面前,看著他「嘖嘖」搖頭,「太子,今日,都是你罪有應得的。」

  寧暨赤.裸.裸的挑釁讓蕭章遠心頭血一涌,手裡的刀也不再客氣,一個晃眼就朝寧暨辟去,隨後被他輕易躲過,幾個交身蕭章遠都討不到好,更加氣急,一聲厲喝:「給我上!」

  可與此同時,殿外忽然湧進來大量官兵,將蕭章遠等人團團圍住,力量對比懸殊。

  蕭章遠立即轉身問:「怎麼回事?我們的人呢!」

  那將領模樣的人此刻也已慌了神:「屬下不知,我們的人應當都在外面守著的啊!」

  蕭章遠再愚笨此刻也已經明白了什麼,抬眼看向那看戲模樣的寧暨,再看向已經閉著眼的皇帝,心中怨恨再起,咬牙切齒:「上!」

  話音剛落,自己則沖向皇位,那是他最後的希望。

  寧暨當然不會讓他如願,這一回動了真格,沒兩下就把人擒住,而殿內幾十個京畿軍也紛紛落敗,繳械投降。

  吹灰間,這一場註定會失敗的逼宮悄悄而來,又悄悄熄滅。

  太子大勢已去。

  建成帝終於有所動作,站起身看了一眼混亂不堪的場面,有氣無力道:「押下去吧。」隨後在宮人的攙扶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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