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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白裊和董依依兩人離開,裴婼才問,「表姐,可是出什麼事了?」

  溫子柔將視線從嫁衣上移開,忽地又掩唇咳嗽起來,神色有幾分惆悵,也不瞞她:「前幾日偶然人說,丞相家的公子親事已經定下來了。」

  「啊。」裴婼驚了驚,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倒是溫子柔淺淺笑著,「明日是你的大好日子,別說這些傷心事了,反正福薄緣淺的看開了也就好了。」

  裴婼往她臉上看去,那哪像是看開的樣子,「表姐,不若我再找一趟沈大哥?」

  「別了,聽說那女孩也是個明艷乖巧的,與沈公子正是良緣,我與沈公子……婼婼,這事就這樣吧,別橫生枝節了。」

  裴婼嘆了口氣,默默坐在一旁陪伴著。

  她心裡微微有遺憾,可是各人有各緣,強求不得。

  --

  第二日一早,裴婼還沒睡醒就被溫氏拉了起來,說是不能誤了吉時。

  裴婼眼睛都沒睜開,由著她們擺弄。

  可是等到快要午時,她才描好妝,連嫁衣都沒穿。

  裴婼看著銅鏡里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心裡一陣恍惚。

  又嫁了一回,可兩回心緒完全不一樣。

  上輩子她應當也是興奮的,有種夢想成真的不踏實感,心裡端的都是小心翼翼。

  這一次,她仍有期待,可是卻不是對身份對將來,而是對他,對自己。

  期盼那一人與蕭章遠不一樣,期盼一個與從前不同的自己。

  今日這種情況是剛重生回來的那個她絕對想不到的,那時候她每日笑著,可心中卻都是恨,整夜整夜睡不著就怕那些災難再來一回。

  裴婼沖鏡子裡的人揚了個笑臉,不會重來了。

  她沒嫁太子,林采兒死了,季貴妃瘋了,她沒有重蹈覆轍,並且遠離了那些噩夢。

  裴婼不知,她這淺淺一笑已讓一旁等候著的董依依看呆。

  裴婼平時不愛化濃妝,就算上街也只是簡單描描眉塗個口脂,日日清冷得如同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可今日的裴婼由著妝娘侍弄,本就精緻的五官在胭脂水粉的打鋪下嫵媚與優雅並存。

  眸含春水鼻似峰,紅唇嬌艷欲滴,面如凝脂膚勝雪,一頭墨發終於盤了起來,一顰一笑間已不見少女姿態。

  若不是董依依一直在她房裡玩鬧,她幾乎以為是換了個人坐在那兒。

  「表姐.......」董依依呆呆喊了一句,裴婼緩緩轉過頭來,再次讓她心中一窒。

  那含笑的眸子直攝心底,奪人心魄。

  表姐不能隨他們回衛陽,是她人生最大的遺憾。

  那頭溫氏忙活完了外面,開始進屋來催促,看到鏡前的人時也怔了,好一會兒才道:「衣裳,聽說世子已經從王府出發了。」

  可那件嫁衣哪是那麼好穿的,一層又一層,樣式繁複得兩個嬤嬤都搞了好一陣,秋嬤嬤一邊摸索一邊道:「這嫁衣好看是好看,可也太繁瑣了些。」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過去,衣裳終於完整穿好,而嫁衣里的人已是累極。

  裴婼一抬眼,就看見自家娘親在偷偷抹淚,「娘親,您幹嘛呢,我都沒哭您哭什麼。」

  秋嬤嬤也偷偷揩了揩淚,「夫人這是高興呢。」

  「是是是,娘親這是高興,咱們婼婼長大了。」溫氏牽著裴婼的手,感慨:「今日我的婼婼就是這世間最好看的新嫁娘。」

  「表姑母,您說錯了,婼婼表姐每天都是最好看的。」董依依道。

  屋內幾人大笑,紛紛稱是。

  「嬤嬤,外面備了茶水,你們先去休息會,我與婼婼說些話。」

  等人都走後,溫氏牽著裴婼在椅子上坐下,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

  「娘,我這又不是遠嫁,就隔了幾條街而已,不是隨時可以回來嗎?」裴婼自然懂得溫氏的心思,先開口安慰。

  溫氏是個愛落淚的,一句話下來眼眶又紅了,「娘親知道,可是為人婦與為人子女總歸是不一樣的,娘親之前一直甚少教你那些管家馭夫之道,今日便趁著這會兒與你說說。」

  「寧家關係簡單,這也是我與你父親放心把你交給寧世子的原因,可簡單也有簡單的壞處,你一嫁過去那全家上下都盯著你,中饋之務也定然會交到你手上。」

  溫氏停頓了一下,「現在寧家掌家的應是世子大嫂,可他那大嫂畢竟是二房出的,這中饋你該拿還是要拿回來,可千萬別因為拉不下情面就讓大嫂管著,你才是寧王府的女主人,明白嗎?」

  「知曉的。」裴婼斂了眸,柔柔應下。

  「你平常性子軟,可管家不是易事,該狠時就要狠,不要顧這顧那的,到時候讓下人鑽了空子,騎到你頭上來。」

  這些話上輩子溫氏也同她講過類似的,可那時候她平靜得很,甚至隱隱還覺著有些煩躁,可此刻已經全然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

  「還有啊,世子一代單傳,到你身上老太太定然會催促著生兒育女,可你現在年紀尚小,此時生產是萬萬不可的,你也與世子說說,完事後定時服藥,晚些時候娘親給你張方子。」

  裴婼微微紅了臉,點頭。

  「可服藥服多了總歸對身子不好,你勸著世子,節制些,不能回回都依了他去。」溫氏說這話尋常無比,可裴婼越聽臉越燒,羞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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