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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婼一襲素白雲煙錦紗,怕晚間冷還披了件薄薄的小襖子,頭上珠釵確實不多,不過也稱不上素。大約是這種場合下姑娘們爭奇鬥豔,溫氏也緊張些,想讓她出彩。

  「娘親,這樣就極好了。」裴婼逗她,「您就不怕您女兒太美,被哪家公子看上去?」

  「也是,如今你也定了人家,不可太過招搖。那就這樣吧,不過你記住了這宮裡規矩多,到時候可千萬別亂跑。」

  「是,婼婼記著呢。」這宮裡規矩還有誰比她熟?

  小半個時辰後,車架在內宮停下,母女兩人下了車步行。

  丹楹金闕,玉階祥煙,宮女太監行步匆忙,這裡與外頭千差萬別,若外頭是自由,那這兒就是牢籠,若外頭是希望,那這兒就是絕境。

  時隔數月再次踏入,裴婼有些感慨,也有些慶幸。

  待跟著宮人行至林光宮,裴婼站在門口,盯著那幾個字靜靜看了一會,那種熟悉而又銘心的感覺再次襲來。

  胸腔里一陣惡寒,裴婼急忙用帕子掩了。

  「婼婼,你沒事吧。」溫氏關心。

  「沒事,走吧。」

  林光宮裡一切如舊,只是今日因著生日宴,布置喜慶了許多。

  裴婼惦記著心裡的事,尋了藉口溜出去。

  按著上輩子的記憶,裴婼找到含春殿不難。

  含春殿不若林光宮,光從大小來說就遠遠與之不能相比,而其中布置也稍顯樸素了些。

  不過宮人就比林光宮的親和多了,裴婼沒遇著什麼困難就見了德妃。

  德妃如同時夫人般,也是對她的莫名到訪非常驚異。

  裴婼便又詳細解釋了一遍,同時奉上時夫人親手寫的信箋。

  德妃待聽完,整個人已經氣得說不出話,那信在她手裡皺成一團。

  「娘娘,我雖知曉這些事情,可證據證人還得您這邊用點心,平日裡留意著些。」裴婼細心提醒,「在這宮中,娘娘切莫再大意了,有一便有二,季貴妃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德妃輕輕捂了肚子,忍著淚:「我一直知道是林季,可是我找不到她害我的方法,林家權勢太大又有東宮把持,就連皇后在她面前都得忍氣吞聲,我如今雖知曉了,但又如何斗得過她啊。」

  「德妃娘娘,她害的是龍嗣,此事若是揭開去,即便聖上想保她朝中那麼多大臣也會有微言。退一萬步說,就算最後季貴妃逃過一劫,可您也算是為您肚中孩兒報仇了。」

  德妃沉靜片刻,似乎陷在憂傷里,半晌不說話,裴婼便靜靜坐在邊上等著。

  待她收了淚,狐疑看向裴婼。

  任是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無緣無故送上門這麼些好處,誰知道這中間又藏了什麼陰謀。

  「娘娘,我並無惡意,我幫您也是幫我自己。而且您聽了之後要如何做我並不知曉也無法插手,不過您若是需要我的幫助,我隨時都在。」

  裴婼又說了些細枝末節,不過與殘害龍嗣謀害宮妃相較而言較輕了些。

  德妃半信半疑,「裴姑娘,此事可大可小。」

  「是,娘娘盡可考慮考慮。只是如今華清候府處境艱難,娘娘總得顧及母家才是。」

  說到華清候府,德妃又是一陣感傷。

  裴婼怕溫氏起疑沒再多待。

  走出含春殿,裴婼深吸一口氣,她不怕德妃不作為,失去骨肉的痛不是人人能忍,她只是怕這事憾不動季貴妃。

  要是這事不成,她還得想其他辦法。

  她今日本可以不跑這一趟,若是時夫人信了她,那她的目的便也達成了,可她心中始終不安,仿佛這些事情徑了自己手才是徹底定下來。

  「走吧。」裴婼對立在門外的綠衣說:「我們還有事要做。」

  --

  回到林光宮,溫氏果然一臉怒氣,「你去哪了,這宮裡是能亂跑的地嗎?」

  裴婼便拉著她的手撒嬌:「娘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實在是宮裡景致迷人,不當心就走遠了。」

  「盡給我惹事。」溫氏瞪她一眼,「快坐下吧,季貴妃快來了。」

  林光宮裡有處花園,比起御花園遜色了些,不過接待長安女眷還是綽綽有餘。

  裴婼坐定,抬眼看這一園的貴婦人與姑娘。

  不過簡單一掃,就與上座的花夕棠對視上了,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善。

  秋嬤嬤說得真不錯,這季貴妃還真是把花夕棠當成了上賓。

  裴婼瞬間明白了溫氏此刻臉色為何不佳,莫非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母親已和花夕棠說上話了?

  「娘親,花先生也在呢。」裴婼用手肘碰碰溫氏,低聲說。

  「我看得見。」

  「你們說過話了?」

  「她怎麼會和我說話。」溫氏輕哼,又轉過頭來,「你知道了?」

  裴婼點點頭,沒有否認,親昵笑道:「是,娘親您怎的還想瞞我呢。」

  「倒也沒想瞞你什麼,只是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知為何她還是拘著不放,都這麼大人了,有什麼過去的。」溫氏朝花夕棠方向看過去,「苦的還不是自己。」

  裴婼聽得母親這話中還有幾分憐惜,不由更喜愛,抱著她的胳膊蹭,小心建議:「娘親,不若宴席結束你去找她說說吧,我覺著這花先生就是有口氣在胸口裡憋著呢,說清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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