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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衣左右看看,有些擔憂,「姑娘,我們早些打包了回府吧,天快要黑了。」

  「這胭脂鵝脯就要剛出鍋吃才香呢,無妨的,護衛都在。」裴婼說完已經進了門。

  醉仙樓小二連忙迎客:「裴姑娘您來了,這會兒小店客人多,樓上包廂都已坐滿,您看大堂行不?」

  大堂沒什麼不行的,雖說時不時有人看著她低語,但也不是什麼受不了的事,她沒那麼珍貴。

  「可以,那還是胭脂鵝脯......」

  裴婼話還沒說完就被店小二打斷:「胭脂鵝脯雞髓筍、四喜圓子昭君鴨,再加一壺珍珠釀,可還是這樣?」

  「是,勞煩了。」裴婼不由笑出聲,她倒忘了她已不是那個四年未出宮的太子妃,而是十五歲的裴婼,長安城裡除了國公府就屬這最熟。

  綠衣隨她坐了下來,給她鋪好碗筷,又瞧著她神色不錯,吱唔著說:「姑娘,我覺著您有些變了。」

  「哪裡變了?」

  「說不上來,就是與之前大不相同。」綠衣看著嘈雜的大堂,說:「以前您可不會坐這兒,要是沒了樓上包廂,您都是在馬車上等著,只讓我們打包的。」

  這話確實不錯,她早已不是那個嬌蠻任性的裴婼了。

  「這樣不好嗎?」裴婼問。

  「好是好......可是姑娘,您還未許人家呢,這麼多人都看著......」

  裴婼再次笑了,「怕甚,不許人家也無妨的。」

  她以前也不算多喜歡蕭章遠,只是憑著一腔執念認準了那清雋背影,後來卻再也沒在他身上見過,那美好只是曇花一現。

  她也努力過,努力去與蕭章遠相處,努力侍奉皇后伺候季貴妃,努力做個皇家兒媳,可這份努力最終只打動了自己。

  不是誰都像父親母親那樣恩愛的,即使尋到了鍾意之人,可若是那人冷心冷意就算嫁了也是找罪受。

  與裴婼而言,嫁人不過是孤身一人去一處陌生地方,開始一段煎熬。

  她輕易不會交付自己了。

  單純綠衣自不知曉裴婼心底想法,當下大驚失色,「姑娘怎可如此說,就算您想夫人也是頭一個不同意的!」

  裴婼只好安撫她:「我就說說,你怎的還當真了。」

  「那便好,可嚇著我了。」

  裴婼微微笑著,卻在瞥見樓梯上的人時僵僵停了下來,唇角瞬間下拉,周身冷氣四散。

  就算醉仙樓飯菜再香,此刻也沒了胃口。裴婼欲起身離開,不料那幾人已朝她走了過來。

  她竟不知道這一世林采兒來得這般快。

  林采兒一身樸素裝扮,可那打量人的眼神端得比公主還高傲。裴婼不由想,也許林采兒早就在蕭章遠身邊隨身伺候了,只是當年的她一點也察覺不到。

  這麼想著,恨意湧起,仿佛那伴了自己四年的癆病又席捲而來般,整個胸腔都在疼痛。

  裴婼忍了忍,林采兒,咱們的帳總得好好算算。

  蕭章遠站在前頭,開口道:「早知裴姑娘在此,本王就使人來喚你與我們一道了。」

  裴婼掩下不適,垂首福身:「不敢勞煩太子殿下。」

  與他一道吃飯?

  以前不說同房了,就連同桌都難。

  她起先不懂事,只以為宮裡規矩森嚴,後來卻得知,他只是不願與她一道用飯而已,人家可是林光宮的常客,連其後入宮的林采兒都比她見蕭章遠的次數多。

  林采兒為此不由得瑟,在她面前囂張肆意。

  後來裴婼忍不住問他:「殿下,可是承乾殿的飯菜不合胃口?我讓人換了廚子去。」

  不料他連眼神都不給她,一片冷漠:「換再多廚子也是無用,太子妃安分些便好,不要光長臉不長腦子。」

  於是,此後的日子裡裴婼只在想,既然不喜她,那當初為何要給她太子妃之儀?

  人生盡頭時裴婼漸漸懂了,也許一開始這場姻緣就是一場陰謀,她只是其中一枚隨時可棄的棋子。太子一黨不管出於何意,要的不過是她身後的裴家,用不上了便毀於一旦。

  她不僅沒長腦子,還沒長眼,看錯了人走錯那一生。

  現下一派親和的太子只讓她覺得異常反胃,那臉甚是面目可憎,多看一眼全身五感不適。

  「裴姑娘,明日宮裡開了秋宴,你若是得空,不如與國公夫人一齊進宮用宴。」

  蕭章遠十分謙遜有禮,裴婼卻不受用,裝著低低咳了一聲,「這兩日身子欠佳,恐怕得弗了殿下好意。」

  人群後的人眼神一緊,直盯著那又不斷咳嗽的人不放。

  裴婼似是察覺到這灼熱視線,不敢抬頭,恍恍惚惚只感覺到是在蕭章遠身後,是寧暨嗎?

  怎的他們今日又在一塊?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她此刻更加好奇蕭章遠這副曖昧不明的態度是何意,怎麼,又要再來一輪嗎,此時國公府於他尚有用處?

  一縷譏削爬上唇角,裴婼迅速掩去。

  醉仙樓里都往這邊看了過來,蕭章遠沒再堅持,關心了兩句便走先行離開。

  裴婼鬆了口氣,一抬頭卻還看見有一人在身旁,黛眉輕皺。

  「裴姑娘,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好好看大夫,我認識個老郎中,改日讓他到國公府給你看看。」寧暨臉上有些怒氣,看得裴婼莫名其妙。

  「謝世子關心,我只是受了點風寒,無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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