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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未待裴婼答話,裴嬋就在一邊說著:「這兩日娘親並未與我說二妹妹來上學堂呢,早知二妹妹來我們早上也好結伴一起。」

  「哪敢麻煩堂姐。」

  「二妹妹生的這般好看,想必作畫也是極好的。」 裴嬋走到她身後,去看她的畫,然後表情凝固了,「二妹妹,這是,畫的柴禾?」

  裴婼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堂姐是來看她的笑話的。

  其餘幾人也湊過來看,看完都捂著嘴笑。

  裴婼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天啟朝又沒規定人人都得會作畫,而且她今日第一回 學,能好到哪裡去?

  反而這群人心術不正,抓了別人的短處就開始嘲笑,一點風範都沒有。

  裴婼也笑,目不斜視地盯著裴嬋:「哎呀,竟然被堂姐認出來了,看來這畫也不差嘛。」

  其實論不要臉,沒幾人比得上十五歲的裴婼。

  裴嬋心思流轉,到底顧及堂姐妹情誼,沒再說什麼。

  幾人轉而去攻擊白裊。

  昨夜寧王府一事早傳出去了,說是寧老太太單獨叫了白裊敘話,看上了白裊做孫媳婦。

  常日裡默默無聞的白裊竟然奪了寧老太太的眼,少不得引人妒忌。

  「白裊,昨日你可是使了什麼手段?不妨告訴我們,我們也好長長見識。」說話的人是個將軍的女兒,名字裴婼不大記得了。

  白裊當真是個純純正正的大家小姐,被人這麼一說就有點紅了眼。

  她自己都不知寧老太太為何單獨叫了她說話,哪能回答個所以然來,而且她們這話真不好聽,仿佛她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人事一樣。

  白裊瑟縮在位置上,顫顫巍巍說:「我沒有……」

  「長安城中這麼些小姐,上頭還有公主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什麼香餑餑都想啃上一口。」那人又說。

  裴婼閉了閉眼,腦海中迴蕩著阿兄那一句「不可衝動行事」。

  誰知白裊竟然掉了金豆子,還可憐兮兮地望了裴婼一眼。

  這……犯規啊。

  裴婼生平最看不得美人哭了,偏生白白胖胖的白裊哭起來一副我見猶憐的清純模樣,叫裴婼好一番心疼。

  某將軍的女兒又說話了:「喲,我又沒說你你哭什麼,莫不是在寧王府就是想這樣勾了寧世子去?」

  若是以往,裴婼早就忍不住了。

  裴婼最恨仗勢欺人,是個直性子,只是在承乾殿內那幾年生生壓制了下來,因為無人再會為她的衝動買單,一行一言皆要小心謹慎。

  權衡一二,裴婼站了起來,問白裊:「她是?」

  白裊吸了吸鼻子,「吳錦宣。」

  「吳錦宣。」裴婼重複了一遍,「可是吳將軍的女兒?」

  吳錦宣一點不怕,「是!」

  裴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開口:「聽聞吳將軍是驃騎大將軍手下的名將,那怎麼說錦宣妹妹的機會也較常人多些。錦宣妹妹,你可知為何寧老太太看上了白裊卻看不上你麼?」

  這話興許是戳到了吳錦宣的痛腳,她憤憤看向裴婼:「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

  裴婼輕笑著,「我猜,一來是錦宣妹妹容貌上比不得白裊,二來呢脾氣急了些,寧老太太和寧世子都不喜,第三嘛,這富貴命,錦宣妹妹怕是無福享受。」

  裴婼笑意晏晏,端莊大方,做太子妃那幾年要是說學會了什麼,那便是笑裡藏刀。

  當然,她段位還遠遠不及宮裡那些個人。

  「容貌、命數這些輕易也改不了,錦宣妹妹不若先改改脾氣,說不定寧世子就看上你了。」

  吳錦宣氣極,指著裴婼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最後恨恨道:「裴婼你敢說那日不是衝著寧世子去的?你與我們又有何不同,何況那日太子也在寧王府,指不定你還想當太子妃呢!」

  學堂里的女孩目光都聚了過來,眼裡探究之意絲毫不掩飾。

  就連白裊也驚奇看著她,仿佛真的想知道一個答案。

  裴婼扯了唇,坐回位子上,話語輕蔑:「誰來稀罕,都不會是我。」

  齊先生適時而至,眾人一時不知道她是不稀罕寧世子還是不稀罕太子。

  第5章 她不稀罕

  男部這邊因著寧暨的到來也熱鬧異常。

  不過大家也只是停留在私下討論,並不敢上前搭話。

  笑話,寧暨周身冷氣,誰想上去觸霉頭。

  特別是先前上課時,先生叫了寧暨起來答話,問他「何為家,何為國。」

  先生頗有些為難意味了,這樣寬泛的題目,就算當今狀元也未必能答好,且還是在這樣急促的時間內。

  寧暨當時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這樣一看,要是答不出來……最後慘的不知是誰,眾人不由地捏了一把汗,為先生,也為寧暨。

  寧暨思考片刻,而後引經據典,又加了自己的見解,侃侃而談,足足說了一刻鐘。

  眾人瞧見先生笑著點頭,知寧暨這一關算是過了,同時也對「小戰神」多了一番見解,既能武又能文,比之他們強多了。

  好不容易半日課畢,一行人前往膳房用午膳。

  裴玦與寧暨不算熟,不過還是大著膽問:「寧兄當真覺得先有國才有家?」

  「是,也不是。」寧暨含糊其辭。

  「那為何古人常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就是教導我們先成家再護國嗎?」裴玦又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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