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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早又催問了幾句,只是三蹲那嘴這回卻是閉得如同蚌殼,任顧早再怎麼問都不肯吐一個字了。顧早無奈,只得放了他走。偏那三蹲又不肯走了,只站在那裡眼巴巴望著她道:“二爺方才還提了香包什麼的,叫我問下你,他現正在街口的橋下等著呢。”

  顧早心中一動,想了下,終是嘆了口氣道:“你去跟他說下,我明日要去城外金明池邊的守道堂。有什麼話,明日裡再說吧。“

  三蹲一怔,突地面露喜色,轉身飛快去了。顧早將那盒子藥攏入袖口,這才進了鋪子。

  第二日一早,顧早便將昨日煮好的粽子每種都挑揀了幾個放入食盒,用荷葉包了一隻自己做的糟板鴨,又疊了水晶糕和茯苓糕各一扇,這才提了出去。原來明日便是端午了,顧早想著青武到那守道堂入學,石娘子一直都是照顧有加,心中感激,便趁了這節令過去送點吃食,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心意。

  顧早出了街口,叫了輛車往西水門去了,遠遠便瞧見那楊昊騎了匹高頭大馬正立在城門邊,神色有些不安,似是在等人的樣子。顧早看著他,待車子靠到近前了,這才掀了帘子朝他笑了下。

  楊昊看見顧早果然來了,又對自己笑意盈盈的,面上便一下子輕鬆了不少,當下便打馬跟在了顧早那車子的身邊,出了城門一道往那金明池的方向去了。

  因了日暖花開,今日天氣又好,顧早gān脆便將自己坐的那車的帘子都打了起來。見一路過去都是三三兩兩外出遊玩的人,既有男子,也有結伴而行的仕女,個個都是頭上戴花,風流裊娜的樣子。顧早的車子行得不快,只是她身邊不時有一些跨坐在駿馬之上的年輕女子,有的頭戴花冠,有的扮作男裝,從她身邊奔馳而過,身後追了些華冠錦袍的京中紈絝子弟,撒下一路的歡聲笑語。

  顧早瞧著有趣,想著那些女子雖是藝jì之流,只是那恣意瀟灑的模樣,便是後世的女人只怕也未必及得上,禁不住抿起了嘴,冷不丁抬眼瞧見騎在邊上的楊昊正轉臉望著自己瞧,也不避開他的目光,反倒是朝他笑了下。

  楊昊昨日裡得了三蹲的回報,聽著竟是二姐破天荒地邀約自己今日裡一道出城的意思,心中自是歡喜,只是想起她前幾次的態度,又有幾分惴惴,不知道那二姐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昨夜裡自是心焦,好容易熬到了天光,一大早便到了那西水門等。待見到顧早過來,對著自己最先露出的便是個笑臉,心中便已是篤定了幾分。又仔細看向她的頸間,只剩了一道淡淡的痕跡,再過些時日便應會消退,心中多日的牽掛便也是鬆了下來。此刻見她也沒躲開自己的目光,反倒是露出盈盈笑意,心中更是歡喜了起來,只恨不得立馬便趕了那車夫走路,只剩自己和二姐兩人。如此行了約莫半個多時辰,那金明池已是近在眼前了,楊昊終是忍不住叫停了車子,打發了那車夫回去。

  顧早下了車,見楊昊牽了馬站在那裡望著自己只是笑,想了下,終是說道:”二爺,你從前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我曾答應過待想妥了便回你。今日叫了你出來,只是想跟你說下,我已是想妥了。”

  正文五十六章

  顧早望著楊昊,輕輕巧巧如此說道。見楊昊眉頭猛地一抬,定定地看著自己,知他心中有些忐忑,微微一笑,從自己袖口裡摸出個香包,遞了過去,有些羞澀道:“你從前看到的那鞋,是我家三姐給我做的,我自己是做不出那樣的活計。這個香包確實上不了台面,只是裡面填塞了些茼蒿、艾糙,紫蘇,又有些香藥,味道聞著還是可以。你拿去應個景,只是莫要真掛出來。”

  楊昊接過了那香包,見黑色的底面上竟是用銀紅的絲線繡了個兩重心,雖針腳看起來不大齊整,只是哪裡還會注意這些,眼睛只緊緊盯著那個兩重心看了一會,抬起頭來,眼裡已是滿帶了笑意,一下便拉住了顧早的手,連說話也是語無倫次起來:“你……,這是……”

  顧早任由手被他緊緊握著,面上含了笑道:“二爺,你待我好,我自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如今我家剛來東京,我弟妹年幼尚需照應,此時我並無談婚論嫁之心。再過一兩年,等我家都穩妥了下來,那時二爺如果還是有心的話,我自會嫁了你的。若是什麼時候覺得為難了,也自請便,我斷不會是那糾纏不清的人。”

  楊昊聽她說要嫁了他,心歡喜得便似要跳了出來,哪裡還會請便。只是再一想她的話,便又苦了臉低聲央求道:“二姐,你早些嫁了我,也是一樣的,你家我難道還會不幫著你照應嗎?”

  顧早看著他,輕輕搖頭道:“二爺,我生xing本就不喜靠人的。若是現在就這樣嫁了你,事事都要靠你照應,別人如何看待,那還只是小事,便是我自己,心中也會時時不安。”

  楊昊呆呆望著顧早,見她眼裡雖是含了笑意,瞧著溫柔可人,只是那說出的話,竟是叫他沒法子拒絕。心中雖是萬分不舍,只是轉念一想,如今好容易才算得了她一句准信,雖是時間久了些,總比從前讓自己吊著個心不知要好多少了,又敬她的心氣,當下握著她的手,笑道:“二姐,我只是盼著你和我同心,如今得了你這樣的話,莫說一兩年,就是再長我也會照了你的意思等的。”

  顧早說了那話,自知有些叫人為難,便一直留心瞧他神色,起先明明是看他有些不願的樣子,不想到了最後竟是這樣回復,雖只是嘴頭說說,心中如何作想也未得知,只是也確是有些感動,瞧著四下近處無人,便靠了過去踮起腳尖往他臉上輕輕親了一口,這才笑道:“那就多謝二爺寬宏大量了,奴家實在是感激不盡。”

  楊昊被顧早那一口親得是魂飛魄散,又見她望著自己笑得含嬌帶俏,一顆心便止不住dàng漾了起來,也不管青天白日的,伸出手便要將她撈進自己懷裡,早被顧早閃避了去,提起方才放在地上的那個食盒轉頭笑道:“二爺,我今日裡是要去那守道堂拜望石娘子的,你自己先回去了吧。”

  楊昊瞧見後面走近了幾個游湖的,只得按捺住,上前搶過顧早手上的食盒,吊在了馬鞍一側,這才笑道:“我與守道先生本就是舊友,去年裡不是還在他家吃過你做的蟹嗎?今日正好一道去了,也討一杯水酒喝下。”

  顧早見他定是要跟了去的,也不好趕走,只得依了他,兩人沿著池邊一路朝著山腳之下的守道堂去了。楊昊不住瞧著顧早,也不說話,只是呵呵地笑,也不避諱旁人,一隻手又已是伸了過來緊緊牽住了顧早的手。顧早見他這樣大的人了,此時竟也表現似個得了糖吃的孩子,心中一軟,便也隨他握著去了。

  從那金明池到山邊的守道堂,仍是約摸有一里的路,只是兩人一路行來,竟是覺得倏忽便到了。到了個山坳處,拐過了不遠便是那守道堂了,顧早便停了腳步,要甩開楊昊的手,偏他仍是緊緊攥著不放,氣得顧早頓了腳道:“方才倒也罷了,都是些不認識的,到了這裡,你還是要這樣拉著我進去嗎,好歹要給我留著點顏面。”

  楊昊見她面上雖是帶了絲嗔意,只是方才因走了路的緣故,兩頰微微泛起桃紅,瞧著比那路邊的野芍藥還要嬌艷幾分,心中一動,忍不住便湊了過去低聲道:“二姐,你再親我一口,我便聽你的話放了手。”

  顧早見他竟是得寸進尺,氣得抬起另只手便要打了過去,只是還沒挨到他衣衫,便已是被他抓住了手腕,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是被他扯進了懷裡,那楊昊低頭便是親上了她的雙唇。

  顧早吃了一驚,想要推開他,卻是被抱得緊緊,自己竟是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感覺他的唇輕觸自己,似是鳥啄般的輕吻,心中便稍稍定了下來,想著親過了也就放了。哪知那人卻似是得了滋味,竟又探出舌尖輕輕舔著自己的雙唇,帶了微微的濕意,又有些麻癢,顧早忍不住嗯了一聲,那人卻似得了鼓勵,一下子又將舌尖探進了她的口裡,緩慢輕柔地碰觸起了她的,不停吸吮起來。

  顧早腦子裡轟轟作響,只感覺到他的吻從起先的輕柔慢慢變得激烈起來,到了最後竟是要將自己整個吞咽下腹的感覺了,全身軟得連氣都透不出來了,那人這才放開了她。

  楊昊低頭望著自己懷裡的顧早,見她眼似橫波,臉上一片艷紅,雙唇微微張著,因了自己方才的親吻還潤澤一片,泛著瑩潤的光,只覺自己已是腫脹得難受,忍不住便又將她按了過來貼近自己,低低地叫了聲她名字。

  顧早剛剛喘過了氣,便又感覺到了他的勃發,嚇了一跳,掙扎著帶了絲惱意道:“二爺,快放了我,青天白日的你就不怕被人撞見?”

  楊昊瞧著顧早確是有些著惱的樣子,怕她又要翻臉,只得鬆了力氣,顧早已是掙脫開了他的摟抱,狠狠瞪了他一眼,自顧拐過了山坳過去了。楊昊呆呆站在那裡,回味了半晌,突然牽了馬追了上去,低聲笑道:“二姐,青天白日裡不行,那什麼時候才可以?”

  顧早見這人得了三分甜頭竟是不知道收斂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不理他,自己朝前走去。楊昊心有不甘,只是瞧著前面便是那守道堂了,不敢造次,只得咳了一聲,慢慢地也跟了上去。

  那石娘子今日裡正趁了日頭在外面曬些衣服被子,遠遠看見一前一後走來了兩個人,仔細一看,認出了人,急忙迎了上來,牽住了顧早的手便笑道:“顧家二姐,你上次讓青武捎來的那一罈子糟油,我這裡幾個鄰人吃了都說好,日日裡念叨著盼你過來教下怎麼做呢,居然真的來了,快教下我,我明日裡也好去當回先生。”

  顧早笑著應了,那石娘子又轉向了楊昊,行了個禮,這才笑道:“自打去年來過一回,楊二爺就都沒再來過,我家那位時常念著呢,今日一道來了,我叫他早些散了學,一定要喝幾杯薄酒再走。”說著已是將兩人都讓了進去。

  楊昊急忙道了謝,又說了些客套話,顧早瞧他此刻早沒了方才的那無賴相,竟又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忍不住眼睛便彎了起來,不料被那楊昊一眼瞧見,見他又是盯著自己不停瞧,怕被石娘子看出端倪,便提了那個食盒,藉故拐到後面廚房裡。

  楊昊見佳人離去,心中雖是怏怏,只是面上也不敢露了出來,只是坐在那裡,沒一會石介過來了,兩人寒暄過後,又被石介邀請去那屋後山邊的竹林里煮茶,這才收了心思,一道去了。

  石娘子轉到廚間,見了顧早便笑道:“今日留那楊二爺喝酒,你是個會做菜的,少不得也只好麻煩你了,我便給你燒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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