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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韜閣已然查過封孜野的人手未曾調動過。」重禾不解為何藺池雙如此針對封孜野,韜閣的情報從無出錯。

  「進雲中城後的確並無調動,可倘若是進城之前呢,重禾,跟在我身旁這麼多年,長進不大,只會讓你死的很慘。」藺池雙將紙折好,塞入懷中,什麼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是否要屬下前去東越,接回王妃?可倘若王妃真在東越,那鍾家叛國之嫌?」重禾不敢在說下去,怕惹得自家主子不快。

  鍾令懷走道盈月樓的書房之前,「不必了,如今雲中更不安全,倘若奪位之後,本王還能活著,本王親自去接他。」

  藺池雙一手打翻案前的椅子,木板翻開,卻是樓下一道中空的牆體,一躍而下,重禾只是守在原處待命,以防有人前來打擾。

  密道修於地底,白色的雲靴,剛沾在青石板上,眼前驟然一亮,兩人可並肩而過的道上,群燈突明,前有路口三叉,一通韜閣,一通王府其他處,還有一通自然就是王府之外。

  巷尾無人處,一人輕功踏柳而行,入了名為鍾府的府宅,荒草被人踏過,只不過時快至夏,草木葳蕤,將原先的印記覆蓋了去,藺池雙也就在回門之時,入過鍾府,不太熟悉,連廊的走道上,還留有青苔,怕是上次鍾令懷來過留下。

  入了書房,案上積滿了灰塵,藺池雙也不在意,掀袍坐了上去,那人按照紙上所寫,將玉衡塞於那道狹窄的縫隙。

  桌上翻開的書頁,還未合上,那人那日就是這般坐在此處,騙過了守一。「鍾令懷,本王若是能活著,你就等著肉償吧,本王若是死了……」

  「王爺死了如何?」藺池雙身後傳來一道冷漠無情的聲音,將手中的玉璜,丟在了藺池雙面前,這是幕牆第一次落在外人的手中。

  「死不了,王妃一人在別國,本王總是要活著前去接他的,落葉必得歸根。」將玉璜系在腰間,桃花目中有落魄,亦有溫暖,那個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不然不會將幕牆交於自己,心中難受,甚至繫繩的手,都無力至極,他想過鍾令懷有可能會同封孜野走,卻沒想到,如此之快,一年不到的夫夫情意,怎麼抵得過十三年的相思。

  他要將那人抓回來,問問,為何選封孜野,而非自己。再來一次,若是他還是選封孜野,那就將他關起來,關到他肯和自己在一起那日。

  「王爺可真是自信,前主子會願意跟你回來。」白衣人心中不平,只不過他修劍道,最是無情,鍾令懷著實不靠譜,幕牆本就與皇室不和,如今倒好,又落入了皇室手中。

  藺池雙起身看了一眼身後的白衣人,「他沒得選,自己惹了情債,就要自己償還。該改口了罷,應該叫我主子,而不是王爺,幕牆的規矩,難道就是連信物都不認嗎,這幕牆會沒落,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主子。」白衣人毫無感情道,眼神看向藺池雙也是一片冰冷。

  「本王知道你不服氣,但是現在,你不服,也得給本王忍著,沒人願意聽一個死人講話。」話語之間,藺池雙的手指夾著細微的刀片,落在白衣人的頸邊,人影一閃,落在白衣人身後,「將幕牆所有機樞紐站和人員分布,名下產業,列成明目,明日,叫紅袖送到府中。」

  強者敬重更強者,更何況,這強者是世人皆知的傻王,有實力,有野心,隱忍力極強,這樣的人,確實比鍾令懷更適合領導幕牆。

  「是。」身後已然無人,只有窗畔的半卷虬枝微顫。

  幾日後的江水之上,鍾令懷站在甲板之上,看著碧水茫茫,喉中一悶,急忙跑到圍欄邊上,吐了起來。

  「公子,給。」暗一遞了一方帕子。

  「謝謝,沒想到暈船暈地如此厲害。」鍾令懷仰天一個大白眼,又來了,「嘔~」

  「公子,我去問問船上是否有隨船的大夫。」暗一想要前去,被鍾令懷一把拉住。

  「別了,吐一吐就習慣了,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沒事,還有幾日能到東越。」馬車帶著鍾令懷走陸路,沿途休息,加上馬匹並不精貴,跑的極慢,到東越得到猴年馬月啊,著實太慢,這方才走了水路,哪怕國宴還要幾日,封孜野也可快速趕路,在東越國都之外匯合。

  「還有十日,可是公子你,」暗一看鐘令懷吐白了臉,心下也有些不忍心,如此佳公子卻因坐船吐成菜色。

  「無事,那便再忍十日。」鍾令懷趴在欄杆前,心下想著十日,他從前也沒見過暈船如此嚴重啊,相較而言,上淮的湖泊比較靜寂,這裡江水急促,大抵是這麼個緣故。

  十日之後,封孜野親自去國都外的客棧里接的鐘令懷。

  「你這臉色,先同我回府,讓府里大夫為你診治一下。」封孜野有些心疼,這一路來,倒是苦了他。拉著鍾令懷進了馬車,讓府里準備素淡的吃食。

  「嘔~」鍾令懷拿出帕子,下船已經有兩日了,還是這般,「我怕是這輩子不坐船了,暈船暈成這樣,怕是獨一份。」

  「放桌上吧,別拿著那帕子,你這樣,要不是你是個男的,我都以為你要懷孕了。」封孜野把帕子扔進面前的果盤裡,「要你如此遭罪,倒是我過意不去了。」

  聽聞懷孕兩字,猛地在鍾令懷腦海之中炸開,成親那日,藺如洲給他喝那碗藥水,是什麼作用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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