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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泡溫泉了,當然一定要拉上驪芒一起才行。

  最冷的嚴寒真正襲來了。

  這是木青在這裡感受到的第一場嚴寒。

  驪芒在內dòng與外dòng的拐角處安了一大張用並排的木頭紮起來的排子,木頭的fèng隙之間用泥巴糊住,中間開了道供出入的門,掛上了shòu皮遮擋住,以此把嚴寒擋在外面。

  但還是冷。

  她終於明白驪芒之前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堅持給她弄到一張虎皮了。

  如果沒有他們之前砌出來的那道長長的火牆,她相信自己現在大概只能終日包裹著厚厚的虎皮瑟縮在火堆前取暖。

  幸好有火牆。

  那是嚴寒來臨之前,有天她突然想起北方民居里的火牆,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驪芒。驪芒明白了她的意思,第二天開始便用粘土捏成塊狀,在窯爐里燒出了磚,然後將粘土和融化了的少量樹脂攪拌均勻做粘合劑,從外dòng口沿著dòng壁壘砌出一道火牆,一直延伸到內dòng。火牆砌好了,他又去叢林裡收集一種動物的糞便。這種糞便即使gān縮了,直徑通常也在一尺左右,大攤的有尺五。

  木青不知道這來自於什麼大傢伙,但在火牆口燃燒起來的時候真的很管用。火焰藍紅色,熱力持久,只要燃燒幾塊,再加些柴火,整條火牆就會發熱,把整個內dòng烤得暖意一片。而且因為燃燒口在外dòngdòng口,所以裡面也絲毫聞不到gān糞燃燒時散出的異味。

  現在只要不出去,她穿襯衫,再加一層普通的皮毛衣服,也完全感覺不到冷。

  小黑看起來也很中意這道火牆,晚上的時候總要把那個被它看中已經成為它所有物的大guī殼推到邊上靠近,然後縱身跳進去躺在裡面睡覺。

  有天木青半夜做夢,夢見了由由。她站在那裡,大眼睛含笑著地看著她,說著“太薩喀穆”。

  她猛地醒了過來,突然非常想念她明亮的眼睛,還有娜朵溫和的笑容。

  她想起聚居地里的屋子。那樣的屋子,就算燃了火盆,她們又怎麼能夠抵擋像現在這樣的嚴寒?

  她急忙推醒了身邊的驪芒。

  驪芒起初以為她做噩夢,等聽了她的話,只是笑了下。

  他告訴她,聚居地的地面之下,除了那幾個儲藏食物的地dòng,還有好幾個很大的地室,相互連接,用樹木支頂。每年到這時候,他們就會全部搬遷到地下,用以躲避外面的嚴寒。

  木青這才放心。

  只是她身邊的驪芒卻沉默了下來。

  她感覺到了來自於他的一絲沉重。

  她想應該是和她剛才的那番話有關。她勾起了他對他族人的思念,就像她突然在夢醒之後思念由由和娜朵一樣。

  她低低嘆了口氣,伸出光-luǒ的胳膊抱住了他的頭,讓他貼在她懷裡。黑暗中,她像哄孩子那樣輕輕拍著他的後背,直到耳畔響起他均勻低沉的呼吸聲。

  雪一直漫無邊際地下,已經連著下了將近半個月。瀑布和溪流早已凍成了冰雕,被厚厚的積雪掩埋,看不到原來的半分痕跡。

  整個世界都成了冰雪的海洋。

  驪芒每天都要裹得像個愛斯基摩人一樣地出去,把這裡通向外面的那條道路上的積雪清除掉。否則這條通道很快就會被厚厚的積雪堵死。

  現在他早已不再對那個溫泉池抱有成見,反而在她因為怕冷懶得出去時,經常慫恿她過去,並且提供十二分周到的服務:把她裹在虎皮里抱過去,再裹著抱回來。她的腳甚至不用沾到一片雪花。當然他也要回報:他喜歡趴在沒過他腰身的池邊,讓她站在他身後幫他慢慢搓洗後背。

  四十三章

  木青發覺自己手背本來已經有些皴裂粗糙的皮膚在慢慢好轉,小腿處由於gān冷天氣出現的片片魚鱗狀gān紋也消失了,懷疑是溫泉水的作用,反正也沒事做,gān脆三天兩頭地去泡,泡完了還不夠,叫驪芒取水過來供每天洗臉擦身用。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用還是她的心理作用,慢慢覺得全身皮膚摸起來比從前還要光滑細緻。唯一有些鬱悶的就是她比從前胖了些,估計是天天吃ròu又沒怎麼運動的緣故,脂肪都堆積了下來。她自己有些不滿,但是驪芒似乎很著迷,把沒處用的jīng力都花在了她身上,摟著又親又摸的總要不夠,她也就釋然了。反正他不嫌棄。

  這裡的冬季似乎漫長到沒有盡頭。再好的溫泉,再美的雪景,當變成了一種生活常態,也就顯得有些枯燥乏味了。

  木青的生活內容確實一成不變。除了泡泡溫泉,吃吃喝喝,滿足驪芒隨時隨地的身體**,她剩下的時間裡就是教他算數,教他說“我愛你”,在岩壁上用這裡的一種質地很軟的白石給他畫汽車、飛機和別的各種各樣的現代東西,不厭其煩地向他解說,甚至把自己從前當導遊時遇到的形形色色的故事講給他聽,當然是誇張了無數的。看到他被自己說得一愣一愣的,她才有種存在感。

  其實她只是需要找點事qíng來做,這樣時間才好打發。

  當她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將來有一天,當人費勁了心機,坐著一種可以在天上飛的工具飛到月亮上去後,發現那裡除了坑坑窪窪的沙石表面,此外別無他物時,驪芒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揉亂了她的頭髮。他說她的腦瓜子裡怎麼連這樣古怪的念頭都想得出來。但是很有趣。他非常喜歡聽她這樣的瞎編胡造。她嘟著嘴反駁他說,你不信,那你覺得我帶過來的那個可以看見遠方的東西是怎麼來的?還有那把鋒利的刀,曬了太陽就又可以發光的電筒……你不是問過我是從哪裡來的麼?我現在告訴你,我其實就是從可以飛到月亮上的那個世界裡不小心被雷劈到了這裡的,正好掉在你的陷阱里。說不定有一天再打下個雷,我就又回去了呢,那時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笑嘻嘻地剛說完這話,立刻就後悔了。因為她看見驪芒眼裡的笑意慢慢凝凍了起來,臉上掠過了一絲看起來有些傷感的yīn影。

  她非常後悔,所以這天閉口沒再提半分關於她從前的種種。晚上有些幽暗的火把照明光中,她很溫順地把自己的身體貼在他身畔,希望讓他忘掉自己白天裡無意說過的話。因為自她說了那話,他就出去鏟雪到天黑,一直沉默到了現在。

  他感受到了來自於她的小心和討好,仍是那樣摸上她的腰,探索著向下,但卻帶了絲懲罰般的力道。

  木青微微吃痛,捶了下他的肩。他猛地探身扯下邊上dòng壁上掛著的那張虎皮,一半覆在他們睡覺的石台上,一半拖垂鋪在了地上,雙手握住她的腰身將她扛到了石台邊,讓她站在地上的虎皮上,按她弓身把手撐在了台沿上。

  木青回頭看了他一眼,但他立刻把她頭按在了虎皮上,一指已經從後探進了她柔軟滑溜的腿間。

  比起從前,現在來自於他的親熱竟像是帶了絲森然的味道,這讓木青有些不慣,略微不安地扭了□子,想讓他退出去。

  他果然退了出來,只是幾乎同時,他的堅硬已經往剛才被帶出了絲絲膩滑的所在撞了進去,又急又猛。

  木青站立不住,被撞得整個人跪趴到了虎皮上。

  柔軟厚實的虎皮承受了她的撞擊,她的手腳膝蓋並不疼,但被他撞擊的那裡卻有些吃痛,雙腿忍不住微微顫抖,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像是乞憐的哀聲。

  驪芒俯身吻上了她後頸,手伸到前抓握住她的豐盈,身體靜止了下來。

  木青漸漸qíng動,忍不住又扭了□子。他終於收回了手,緊緊握住她的腰,離開了少許,再狠狠撞進。

  木青埋首在虎皮上,整張臉幾乎被淹沒,只是細碎的呻吟聲卻點點地漏出。等她整個人幾乎軟倒在虎皮上的時候,驪芒就住留在她身體裡的姿勢,把她再次攔腰抱起轉了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處,他靠著石台坐在地上的虎皮上。

  木青軟倒在了他懷裡,眉眼含chūn,千嬌百媚,淚光點點。

  “離開我麼?嗯?”

  他看著她的眼睛,低低地問了一句,猛地掐住她腰,由下往上狠狠頂上去。

  木青尖叫一聲,仰頭閉目拼命搖頭,承受著仿佛滅頂的撞擊,淚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驪芒摟住了她脖子,親上了她的唇。

  牆上照明的火把光最後跳了幾下,終於熄滅了。虎皮上的懲罰卻仍在繼續。

  第二天看著昨夜被他兩個壓得長毛倒地痕跡斑斑一塌糊塗的虎皮,她心痛得不得了。挖了雪塊擦來擦去,又用自己的梳子去梳,好容易才恢復了原來的光鮮。

  驪芒不喜歡她說離開,就算他明知道她只不過是在開玩笑而已。

  他是塊開不得玩笑,只知道認死理的木頭。

  經過了這次的懲罰,就算她覺得再憋悶無聊,她也不敢再和他開這樣的玩笑了。取而代之讓他講故事給她聽。

  她這才知道,他的世界原來也充滿了瑰麗的色彩。

  他說他小時候第一次跟著父親出去狩獵時,他知道了怎樣辨別叢林裡生長的各種各樣的野果子。猛一眼看上去,它們有些就和鳥生出的各種蛋一樣。但是其實卻是各種形狀和顏色。有些當他調皮地踩上去的時候,就會從破裂的殼裡擠壓出一瓣瓣的ròu芽,手一碰就會被沾牢,甩也甩不掉。有的吃完後,整張嘴巴會變成藍色,很多天都褪不掉。他發現的最稀奇的一種,頂上有一個圓孔,他用指頭在下面一捏,就會有一簇白煙從圓孔里噴出來。於是他就偷偷摘了一大袋子回來,等到心qíng不好或者吃不飽肚子餓到難受的時候,就把它們弄得冒煙,直到縮成一團皺在一起。但是後來卻被無意撞見的父親打了一頓,因為他認為那不是一個男孩應該做的事qíng。

  他又說他們現在住的這個谷地,他其實在還是少年的時候就來過一次。那是他和以加一道瞞了族人沿著大河一直往東的時候無意發現的。他們想探尋大河的盡頭。結果發現了一片糙原,糙原過去是山,再過去是無邊無際的海,至於海再過去是哪裡,就再也沒人知道了。經過了那次,他明白了原來世界並不只是他原來一直以為的這片叢林。大河永遠沒有盡頭,海那邊也沒有盡頭。

  說到後來他和以加回到聚居地,被心焦如焚的大人們責打的時候,他和以加都爭著說是自己攛掇對方離群出去,結果兩人都被罰三天不准吃東西,後來餓得受不了了,偷偷抓蟲子烤著吃的一幕,他呵呵地笑了起來,仿佛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qíng。

  木青聽得津津有味,聽他說叢林裡的各種各樣奇異的動物和植物,沒幾天,晚上聽他講故事已經成了她睡前必不可少的一個步驟了。

  但是很快,她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給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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