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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的阿樂拿起茶壺,給李婉淑續茶水,然後低聲提醒道:「大姐姐。」

  李婉淑反應過來,如此看別人確實不好,還是個剛見面的男子。她朝著阿樂笑笑,和劉家姐妹討論起最近流行的首飾。

  對側的劉裕臨一直未說話,他瞧的分明,剛才李大小姐看了薛公子好幾眼。想了想,他提高了聲音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們玩點遊戲?」

  眾人停下攀談,都朝他望過去。劉裕臨瞧著李婉淑也看過來,登時有點緊張,臉色發紅的道:「吟詩作對無趣,不如我們每人說一個字,來描述雪景,言簡意賅。」

  劉念珍最愛玩,先接過話,「好啊,還從未玩過這種。」

  劉裕懷轉頭看薛明軒,見他面上帶笑,沒有反對之意,便也開口同意。

  阿樂沒玩過這般高雅的遊戲,有點擔心自己說不上來。李婉淑伸出手握住了她,湊過頭來耳語道:「莫怕,姐姐在。」

  如此便是全都同意。既然是劉裕臨想的注意,他便開口先道:「美。」

  按照座位的順序往下輪流說,到了薛明軒時,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薄唇輕啟,朗聲道:「潤。」

  李婉淑自然也是看著他,聽見他說完,李婉淑還反應了一會,這雪和潤有什麼關係?

  這裡最大的劉裕懷則拍掌稱讚,「好一個潤字,冬日的雪落到地上,待到春日之時便化成水滋潤莊田,薛兄,怪不得林老對你格外看重,文采斐然啊!」

  聽完大哥的解釋,愣住的眾人也都露出了欽佩的神色。薛明軒用餘光瞧過去,只見那劉家倆個姐妹面色紅潤的看著他,而李家姐妹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完全不看這邊。

  薛明軒臉上的笑容加大,日子還長,慢慢來。

  按照順序,待到阿樂時候,已然是第六位了。她想好的很多字都已經被之前的人說過,阿樂急的手心發汗,情急之下她朝著湖上的雪看了一眼,一下就想到了一個字。

  「淨。」

  寒風呼嘯,潔淨純白的雪花卷在一起,猶如一條結實的鞭子,打在人的身上生疼。在一條了無人跡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行駛。馬車很大,前面車廂裡面坐人,後面則是綁著幾個箱籠。駕車的車夫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血絲滿布的眼睛,正專心趕路。

  厚實的車帘子被掀開一條小縫隙,趙青山露出半張臉來,他心疼道:「江兒,我趕車吧,你進來歇息一會。」

  趙涵江伸出手,將帘子放了回去,阻止風雪吹進車廂,「沒事,再走一會前面就有城鎮。」

  被拒絕的趙青山嘆口氣,從車門處退回來,將身上的大棉衣脫下,蓋到了長興的身上。長興躺在車廂中間,臉色很不好,閉著眼睛正在沉睡。

  剛從武陵縣出來的時候,長興和趙涵江輪流趕車,還能承受的住。可越往關州的方向走,風雪越大,而且溫度更低。長興就染上了風寒,雖然給他餵了藥,可臉色還是不好。沿途沒有城鎮更沒有人家,無法將其送醫。趙涵江擔心病情惡化,已經睜著眼睛趕了一天一夜的車了。

  趙青山取出水壺,倒了一點水給長興潤唇,又將長興身上蓋著的一層層的棉被和衣物掖好。自己半蜷縮著在旁邊,抱著胳膊竟慢慢的睡著了。

  待趙青山醒時候,他發現馬車不再顛簸,車停了。沒顧上穿棉衣,趙青山撩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瞧去,趙涵江已經不在車上了。此時天黑了,暗沉沉的天色加上飄落的雪花,讓人看不清。環視一圈,發現此處是一條小巷子,趙青山往遠處看去,路口處燈火通明,應當是條繁華的街道。

  沒過一會,從路口處走過來一個人,身形欣長,步伐穩健。趙青山試探性的喊了句:「江兒?」

  「父親,是我。」趙涵江應道。

  待走近了,趙涵江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交給了趙青山,「這是租契,您收好。」接著又道,「您穿上棉衣下車,左手邊就是我們的宅院,我將長興抱進去。」

  趙青山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趕緊將契約收好,穿上棉衣和幫著趙涵江將長興放到了屋內。

  宅子裡就兩間臥房加上一間小廚房,和武陵縣大不相同,這裡住的都是火炕。將長興放在炕上,趙涵江取了木柴,手腳麻利的將其點著,不一會,炕就被燒的暖和和的。

  趙涵江把一壺水放在炕邊的灶上,說道:「您看一下水,滾沸了就給他喝一些,我出去迎迎大夫。」

  趙涵江走後,趙青山才敢搓搓發紅髮癢的手,他的手明顯是凍傷了,癢的厲害,怕趙涵江擔心,才一直沒吭聲。瞧著水煮開了,趙青山準備倒水。這時候,趙涵江帶著一個中年模樣的大夫來了。

  進屋之後大夫也不多說,將藥箱放好,給長興看起病來。過了一會,收回把脈的手,大夫道:「風寒嚴重了些,還好你提前告訴我前因後果,我帶了幾服藥,夠吃兩天的,等會煎好之後餵他喝下便可。明日再去我那取幾服,大概十日便能恢復。」

  留下藥並告訴了注意事項,大夫收拾一下就準備走。趙涵江出去送,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瓷瓶給趙青山。

  趙青山接過瓷瓶,拔出塞子聞了一下,應當是凍瘡膏。他心裡又酸又澀,看著兒子忙活著煎藥,趙青山不由的感嘆,江兒這般心細如髮,真是隨了妻子啊。

  給長興餵了藥,趙涵江出門將馬車趕到了後院,餵好馬之後又去街上還未關門的食肆買了幾個餅子回來。父子二人圍著地下一個小桌子喝熱茶,吃餅子。這餅子的做法許是和他們那裡不同,質地更硬更有嚼勁,能嘗到最樸素的小麥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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