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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前後兩句話有邏輯嗎…」夏油傑按了按太陽穴,無奈的問,眼神卻含了笑意。「連著處理了六起任務,你也不想著休息下。」

  「那麽弱的咒靈,就算再來一百個我一個人也能應付的了。」五條悟打了個哈欠,不屑的撇了撇嘴,沒注意到夏油傑神色有異。

  夏油傑眼神落在地上,陽光下樹影婆娑,他沿著走進影子裡。是啊,你一個人就應付得來。他低聲重復到。

  五條悟沒聽清他在說什麽。仍然自顧自的往前走著,即使夏油傑放慢腳步,也依然不會影響他的步調。

  夏油傑在那一刻就悲哀而清晰的明白,他和悟已經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了,即使刻意忽視,裂痕也已經存在,只是看他是想迫使自己直接面對,還是繼續自欺欺人。

  於是在校長室彙報完任務情況後,夏油傑短暫沉默了會兒,深吸了一口氣,「還有一個事,我想提出一個申請————」

  「為什麽要主動提出搭檔解散!」果不其然,出了校長室,五條悟便怒氣沖沖找他算帳,「我們兩個明明是最強的!」

  夏油傑垂下眼,「不一樣了,現在…是悟比我更強。」

  「…」五條悟像是被這句話噎了一下,吞不下吐不出。「所以你就要和我分開?」

  夏油傑沒回答。他偏過頭去看他,遲遲不說話。五條悟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其實我妨礙你了,對吧,悟?」

  「什麽…?」

  「如果不是顧及我,這些咒靈其實你能更快消滅掉,不是嗎?」

  「…」

  五條悟表情驟然難堪了起來,他撇過頭去,不願承認。

  悟很聰明。夏油傑想。也許他自己也明白,這一刻遲早會到來,只是礙在自己的情面上假裝不知道罷了。

  想到這裡,他聲音頓時軟化了許多,「好了。」他溫聲說,「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只是分開執行任務而已。」

  「好吧。」五條悟消化不良了半天,最後相當不忿的接受了,「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麽做是為什麽。」

  「因為是有意義的。」夏油傑靜靜地說,「分開來,我們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務。」

  「意義意義。」五條悟吐了吐舌頭,「意義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麽東西。」

  夏油傑想了想,「就比如我們活著是有意義的。」

  「是嗎?」五條悟不以為然地說道,「意義在哪裡啊?別告訴我是為了保護弱者。」

  夏油傑低頭沉思,很久沒吭聲。直到五條悟感到有些奇怪的時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可能…是為什麽而死?」

  他張開五指,看著掌心:「生本身沒有意義,不如說是死亡賦予了生命意義。這是老話常提了。」

  他將另一隻手也攤開,彷作天平的樣子抬高,「但人心也會因此有一桿秤,你明白該為什麽而死是一方面,你願意為什麽而死又是另一方面。這兩邊都承載的是意義。」

  「最終什麽是真正有意義的,就看你的選擇了。」

  五條悟歪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勉強聽著。手卻不規矩的撫上他的耳骨,從耳骨又摩挲到耳墜。夏油傑無奈的拍了拍他手背:「悟,你在乾嘛?」

  「聽著呢,傑,你耳墜上的耳釘什麽時候打的?」

  「記不清了…高專以前吧。」

  「還痛嗎?」

  夏油傑垂下眼睫,「早不痛了。」

  五條悟聽了,惡作劇般往外輕輕拔他的耳釘,夏油傑眉頭一皺,小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嘶———別動。」

  「明明就是還疼。」五條悟鬆開手,「乾嘛不說實話。」

  夏油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並不是他故意說謊,只是他對很多痛苦早已習以為常,下意識會加以掩蓋。這顆耳釘也是一樣,他初中的時候用曲別針扎出了耳洞,為了看它汨汨流血。然後他堵進去一顆黑色的耳釘,就沒有再管,即使他的耳墜因此時時刺痛。在他未留神時,那顆耳釘長進了肉里。

  五條悟看他不說話,這才稍微有點慌神了:「唉,真的很疼嗎?餵傑,別不說話啊…」

  夏油傑還是沒說話,五條悟又看向他的耳朵,不知為何猛的噤聲了。夏油傑看他神色有異,於是摸了摸耳朵,卻觸到一點濕意,他一側頭,果然看到手指上有一抹殷紅的血跡。他不以為意:「哦,沒關係,不是很…」

  他忽然說不出話了,因為五條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頭吻掉了手指上的血跡。

  他的手指很冰,唇齒卻是熱的。

  「悟,你—————」

  「對不起。」五條悟搶先一步說到,「傑,我錯了,你別生我氣。」

  夏油傑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一步,卻被五條悟緊緊抓住手腕,「疼嗎?」他又問,不依不饒。

  夏油傑本來想笑著說沒事,牽動嘴角,卻怎麽也扯不出一個照常的微笑。不是因為耳朵上這點疼痛,而是因為意識到這種每天都有悟在眼前晃蕩的日子即將所剩無幾。

  他看著悟的眼睛,和他抓的太過用力,以至於微微泛白的指節。不知為何,也沒來得及思考,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字音:「疼。」

  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捕捉到了悟臉上一閃而過揪心的神色。

  五條悟一言不發的拉著他的手腕就往回走,夏油傑措手不及,被拉了個踉蹌。「等等等等。」夏油傑哭笑不得,「你這又是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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