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換了是你，也一樣
鳳九兒終於醒了，醒過來的時候，人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慕牧一直在身邊守著，餵她喝水，喝粥，還吃了點小菜。
直到這丫頭的身子不再那麼滾燙的時候，他才得了夜羅剎的允許，將鳳九兒從密室的寒玉床上抱起來，抱回到房間裡。
回到這裡後，九兒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了不少。
寒玉床那份寒氣真的很重，當她的身體不再感覺火燒火燎之後，繼續待在寒玉床上，真的很冷，冷的整個人都不斷在發抖。
現在回來了，身體不再顫抖了，人總算是清醒了不少。
睜眼一看，這地方好像一點都不熟悉，周圍也有幾個不熟悉的人，但終於，找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慕牧。」她好像有點緊張，立即往慕牧的懷中躲去。
經歷過一場生死浩劫，九兒不是膽子變小了，而是，對不認識的人，開始有了防備。
慕牧心頭有幾分暖，這丫頭總算真的願意依賴自己。
不過，他現在這個模樣，會不會嚇到她？
果然，九兒靠過去之後，立即好像發現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再看，臉色瞬間一沉：「慕牧，怎麼……怎麼會這樣？」
她一把揪住慕牧落下來的長髮，這髮絲……為什麼全都是白色的？他的一頭青絲，為什麼全成了白髮？
「怎麼會這樣？是誰傷了你？是誰？」鳳九兒一激動，真氣逆轉，胸臆間的血氣頓時涌了起來。
「少宮主是為了救……」
「沒事，只是運功的時候，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傷了自己。」
慕牧打斷琉璃的話，握住鳳九兒的手，柔聲安慰：「真的沒事，別激動，你剛醒過來，身子還必須要好好保養，不要動氣傷了自己。」
「為什麼會這麼不小心？」看到那一頭白髮，鳳九兒心頭一陣酸楚，「少年白髮，這可怎麼辦？這年頭沒有染髮劑啊！」
關鍵是，連頭髮都白了，五臟六腑的傷可想而已。
「你別在下頭坐著了，趕緊躺下來，我給你把脈看看。」雖然是剛醒過來，身體還是虛虛的，可鳳九兒心裡焦急，也顧不上這些了。
「慕牧，你快躺下來，我給你看看。」
至少，要讓她知道，慕牧的經脈到底傷到什麼地步。
竟然連頭髮都白了，元氣傷成這樣，以後想要固本培元，非常困難。
「我真的沒事。」慕牧將她揪住自己長發的手拿下來，握在掌中，笑道：「真沒事，你看，大家都在看著你。」
琉璃從來沒見過少宮主可以笑得這麼溫柔，這一刻，心裡很酸，卻也很高興。
終於真的有這麼一位姑娘，可以讓少宮主每日裡有笑意了。
她悄悄退到門外，咬著唇，轉身走了。
夜羅剎往前一步，身後的石長老也往前跨了一步。
盯著鳳九兒的臉，夜羅剎道：「你現在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鳳九兒搖搖頭，一看這婦人的氣勢，似乎便明白了什麼：「這位是……」
「是我的其中一位師父。」慕牧對外公布的身份，是無憂大師的徒弟，這件事情，鳳九兒是知道的。
「前輩，是你救了我？」鳳九兒看著夜羅剎，認真問道。
夜羅剎看了她片刻，才點了點頭：「是，你欠我一條命。」
說的這麼直白，倒是讓鳳九兒心裡的不安散了去。
她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來直往是最好的。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以後，我一定會報答。」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夜羅剎轉身，和石長老一起出了門。
鳳九兒吁了一口氣，還是看著慕牧的長髮，很不安。
手落在他的手腕上，指尖把脈，眉心卻越皺越緊。
「你的氣息怎麼會亂成這樣？你真氣耗損過度，傷了心脈，技能機能勞損，連頭髮都……」
雖然有些話慕牧聽不明白，不過，看到她醒來之後立即又生龍活虎的，心也便安了。
數日之前，可知道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身上也完全沒有一絲絲的生氣，整個人就像是徹底死掉了一樣，連脈搏都沒了？
當時，他真的不覺得自己可以將她救活，唯一的念頭就是，耗儘自己最後一口真氣，要死，一起死。
沒想到，她竟然活過來了，真的活過來了，猶如神跡一般。
現在看到她，分明就是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人都死過了一次，在來生重遇了。
「丫頭。」他忽然伸手，將她一把扯入懷中，用力抱著，抱得緊緊的。
鳳九兒的雙手落在他的肩頭上，下意識想要將他推開。
卻只聽到慕牧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道：「別生氣，我只是……有點太激動，讓我抱一會，一會會就好。」
剛才這麼多人在，沒好意思將她攬入懷中，天知道，他一刻都等不及，恨不得就這樣抱著她，一生一世就這麼過去！
只要讓他抱一會會，他只是真的太激動，也是太感動，感動於她終於真真正正活過來了。
鳳九兒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
慕牧並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抱了片刻，等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便立即將她放開。
「抱歉。」他從來沒想過要毀她清譽，只是，剛才沒克制住。
「是不是因為給我運功？」
什麼走火入魔，現在一想，似乎根本不太可能。
她這種情況，大概是快要死了吧？
她都快死了，以慕牧對她的情義，怎麼可能不幫她運功續命，還有心思去練功？
為了替她運功續命，青絲成華發，怎麼可以……這麼傻。
慕牧知道，以這丫頭的聰慧，早晚是會猜到的，只是沒想到，一下就想到了。
他沒說話，便更加印證了九兒的猜測。
心裡的酸楚頓時一陣一陣涌了起來，鳳九兒捏緊了掌心，看著他那一頭白髮，看得目不轉睛。
「你沒必要想太多，就算是我出了事，我相信你也會想盡辦法救我。」
慕牧淺笑，對自己這一頭銀髮根本沒放在心裡。
就如他所說，換了是他，她也會不顧一切來營救，是不是？
以九兒性格，必然是的。所以，他傾盡所有去救她，並沒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