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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寇昔年在外有個好歹,從前我不在乎,如今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他若傷著,我如何能好受,如何能安心。

  這人就是不明白。

  「衡時…」他在背後喚我,見我沒反應主動貼過來,再次將我攏進懷裡,「不會很久,我保證。」

  他說他不會去很久。

  「那是多久?」我哽咽著問嚇著了他,見他要去點燈我忙抓著他的手,「不要點。」一方面不想讓他看我哭,另一方面還是因為鎖骨上遮不了的斑駁。

  「如何哭了,嗯?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我沒有。」我欲蓋彌彰再問一遍:「你去多久?」

  他用衣袖邊擦我眼淚邊說:「五日,如何?」

  「既然五日可以,你又為何同我說要很久?」

  他頓了頓,說:「我以為你想讓我去久一些。」

  這回輪到我沒話說了,寇昔年如何對自己這樣狠,愛我便可以不見我。上輩子合離後,司家陷落,他第一時間趕來因何,他只是明面上遠離了我而已。

  這個人的愛,當真隱忍。

  再大的怨這會兒也消了,我雖嬌縱又不是不講理,側回身子重新抱住他,身子實在不舒坦,只得軟著聲音央求他:「我腰酸睡不著,你幫我揉一揉。」

  寇昔年什麼也不問,手已經在輕輕揉捏了,正和我意,終於舒坦了,枕著他的胳膊,我越來越迷糊,何時睡熟都不知道。

  第二日醒來,寇昔年還在我身邊。晨光從雕窗投進來,晃著我的眼,只得拉高被子繼續睡,順便往寇昔年懷裡鑽。

  我不起,寇昔年也不能起,璽林也不敢直接闖進來叫我起。這便是我最滿意的時候了,寇昔年真會嬌慣人!

  「再不起,就該吃午膳了。」寇昔年捏著我的臉晃了晃,我睜開一隻眼睛看他,「正好,起來吃午膳。」

  這話將他氣笑了,在我耳邊說我是懶蟲。但我才不管,昨日是真將我累慘了。好不容易起了,腦袋昏沉得厲害,寇昔年不顧我反對請了大夫來。

  那白鬍子老大夫非說我病了要給我扎銀針。比手掌還長些的一針橫在我眼前,半根都要插進手臂里,我哭也沒用,寇昔年直接別開臉不看我,好一個負心漢,昨夜裡還抱著『衡時長,衡時短』現在翻臉不認人,我氣得頭更昏了。

  於是真就昏了過去。

  半夜迷糊才醒,也不覺著餓,只是犯噁心,有些想吐。寇昔年抱著我動了動,「醒了?」

  我沒力氣回他只得眨眨眼。現在這般反應,若我是個女子,定會懷疑自己有孕了,可我不是。寇昔年說我起了熱,總和我道歉,我覺得沒必要道歉,我有病大夫扎針,也合理,有什麼可道歉的。

  可他就是一副做錯了的模樣,又是親又是抱。就是如此我才發現,我竟換了身褻衣褻褲,看了許久,有些不敢置信:「你幫我換的?」

  答案是肯定。我瞬間沒了生氣,他想必都看到了,情愛留下來的痕跡不論我如何扯謊都編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說辭來,如此一來,該道歉的是我。

  「煮了清粥,你一日未進食,多少吃一點?」

  我不想吃也點頭,寇昔年不問我便更加愧疚,或許他在想,如何同我合離妥當,或者他在想家醜不可外揚……他在想什麼我能猜出百種可能。

  我獨獨在想,等病好了去街上打聽打聽,哪裡可以買到緊實一些的豬籠,我怕我求生欲太強掙脫了。

  第5章 我不守夫道

  那碗粥過於寡淡,一點兒也不好吃,寇昔年看著我邊吃邊哭,越哄我越哭得厲害,耳邊的聲音柔柔軟軟的,我差點讓他的綿語逼得全盤托出,如何都隨他去。

  抵不過,我怕合離,怕浸豬籠。

  「還不舒服嗎,待會兒再喚大夫來看一看,」寇昔年的額頭貼著我的,「還有些燙,將粥喝了我餵你喝藥,好不好?」

  我撇著嘴,正傷心著也讓他那張俊逸的臉迷的委屈「嗯」了聲。其實我不願大夫來,那大夫只會打開他那個皮布囊,拔針就扎,也不問人疼不疼,樂不樂意。

  「我喝藥,不要大夫。」

  寇昔年笑了聲,「好。」

  寇昔年再寵著我,第二日仍大早起身走了,我只模糊記得他用手探了探我的額頭,還落了一吻,我似乎抱著他不放…太困了,記不清。

  他不在的第一日,我安排人種好了合歡樹。

  他不在的第二日,我去城東街問了老伯,豬籠價錢。

  他不在的第三日,我在寇府大門口坐了一天。

  直到第六日,寇昔年依舊沒回來。明明同我說,五日是歸期的。我蹲在矮石墩上,望著鯉魚池來密密麻麻的花鯉,一顆一顆的餵魚食。我如何知道一顆一顆喂,對那麼多花鯉來說其實折磨,我一心都在寇昔年至今未歸上,再顧不得其他了。

  寇府上下幾十人,包括璽林再內,沒有人能同我感同身受。因為上輩子,只有我一個人在江南四方的院子裡,在那棵被蟲蛀空的梅樹下,掰著指頭,數著日子等寇昔年。

  現在,寇昔年只是超了一天,我便恐慌起來。被拋棄的感覺似星火燎原,席捲我的心。我大概是又病了,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發麻,也可能是凍麻的。

  我要尋寇昔年,立刻就要去。

  以我雷厲風行的性子,半刻都等不得,立馬站起來,但蹲久頭昏眼花厲害,適得其反一頭栽進鯉魚池裡,這便是報應。花鯉們怨我一顆一顆餵他們,於是將我咒成了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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