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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雲生平日裡在學校里甚至學校外其實也沒有過這種情緒,只有碰上在乎的人才會這麼沒信心,比如紀禮,比如紀禮的家人。

  「你好像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應雲生茫然。

  「誰說你不好了?」紀禮抓著他的手,摩挲著皮膚下凸起的腕骨,「學校里的老師同學嗎?」

  應雲生搖搖頭:「不是。」

  「打工地方的老闆客人嗎?」

  「不是。」

  「陌生人嗎?」

  「不是。」

  「剛剛你和我奶奶聊天的過程中,她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反感的意思嗎?」

  「呃……」紀禮:「那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好?」

  應雲生說不出話。

  道理他都懂, 但就是忍不住。

  相較之下, 紀禮作為旁觀者看得更清楚,只要想想對方小時候的經歷,就能理解對方大概為什麼會那麼誠惶誠恐。他親了親對方的掌心:「不用覺得沒信心, 你比你想像的要好得多。」

  應雲生手心被親得發癢:「只有你這麼覺得。」

  「應同學,你剛剛這句話要是傳出去是能引起圍毆的。」紀禮彈了下他的腦門,「說之前好歹先想想自己書桌上那一沓獎狀。」

  應雲生捂著腦袋後仰,終於彎了下嘴角。

  「你明天就記得跟著我, 不會有事。」紀禮說,「我保證。」

  .

  事情比應雲生想像的要順利得多。

  不過照應雲生前一晚上輾轉反側到凌晨的想像, 再糟糕的情況與之一對比基本都可以屬於「順利」的範疇。

  紀禮的伯母作為壽星,制止了眾人去酒店的提議,只讓在家裡擺了兩桌。

  一桌是紅木大圓桌,上面坐的都是長輩,生意夥伴以及熟識的朋友。

  另一桌則是方桌,圍了一圈十幾到二十幾歲不等的年輕人,顯然都是小輩。

  紀禮把應雲生帶到方桌上的時候菜還沒上齊。

  堂妹紀瑤抓了副撲克,洗好後剛準備發,就眼尖地瞧見了門口的人,當即把牌扔了撲過來:「哥!」

  紀禮及時抵住她的腦門:「站好。」

  「哥,你好無情。」小姑娘目光從他身上轉到了他身後的應雲生身上,眼睛倏地一亮,「這是誰啊?」

  「我同學。」紀禮提醒她,「你眼神收斂一點。」

  「哦。」她把眼神收好。

  牌桌上的同伴已經在喊了,紀瑤只能拿起撲克牌發下去,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牌,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轉頭就喊救兵:「哥!幫我!」

  紀禮走過去,朝應雲生看了一眼:「你要不要試試?」

  他記得應雲生偶爾會在手機上玩兩把手地主。

  這局是紀瑤拿到的優先權。

  應雲生上前,把三張地主牌翻開,一張張插好,抽了一張牌打出去。

  第一局,地主勝利。

  第二第三局成了平民,結局平民勝利。

  第四第五局連著當地主,第五局結束後,紀瑤數著剛剛到手的粉紅色鈔票,看應雲生的眼神宛如看在世的聚寶盆。

  牌桌上不止三個人,他們定的規矩是輸了的人下場,換別人上來。五局的功夫對面的人已經換了一輪,只有紀瑤這一方巍然不動。

  對面的人沒忍住:「別人打贏的牌,贏了錢難道不應該歸他?憑什麼是你拿錢?」

  紀瑤笑得眉眼彎彎:「有本事你也找個會打牌的小哥哥啊。」

  「呃……」他哥剛剛才上過場,才一局就被刷下去了。

  紀瑤晃了晃手上的鈔票,故意甩得嘩啦嘩啦響:「羨慕嗎?嫉妒嗎?恨嗎?」

  「呃……」麻蛋。

  桌上的菜終於上齊了。

  老太太知道紀禮不太能待在人多嘈雜的環境,問過當事人的意見後吩咐兒子將每道菜都盛了一點點,十幾道菜裝出一大盤放在二樓客廳,讓紀禮去那裡吃。

  同時送上去的還有兩副碗筷。

  應雲生見不需要和紀禮家人坐一桌,上二樓以後整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松。

  紀禮看得都不好像平時那樣逗他,剝了個蝦餵過去:「張嘴。」

  應雲生習慣性地接受,剛咬住蝦仁一頭,樓下卻在這時突然響起一句:「小禮!」

  他心頭一跳,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紀禮的伯父剛上來,看到的就是這種史詩級場面:「你們這是……」

  紀禮收回手:「伯父,有什麼事嗎?」

  「哦!」伯父一拍腦門,把手上的湯碗放下來:「你奶奶叫我給你們送上來的骨頭湯,你記得喝。」

  紀禮:「謝謝伯父。」

  伯父揮揮手就下去了。

  應雲生望著對方消失,心跳卻還是半天沒平復:「他沒看見什麼吧?」

  「沒有。」紀禮見他一臉魂不守舍,「放心,他要是真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剛剛就直接問了。可他沒有,要麼他壓根沒在意,要麼他心裡已經自動找好了解釋的理由,不需要多說什麼。」

  應雲生:「真的?」

  「真的。」紀禮又戳了個丸子,「來,吃一口壓壓驚。」

  應雲生遲疑一會兒,還是咬住了。

  「雲生!」

  嘴裡的丸子直接被他囫圇吞下去了。

  這次上來的是紀禮的大伯母,好在人上樓梯時紀禮的筷子已經收回去了,她只看到紀禮給他拍著背:「怎麼了怎麼了?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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