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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宗致,你應當感謝我才是。”花雨一邊跟他交手,一邊說道,“那小子縱然天分比你高,但是有你刻苦嗎?明明是你先入門,還有蛟龍為靈寵,他比得過你嗎?不就比你年輕幾歲嗎?搶了少主的位置,你難道甘心?”
“我替你除了眼中釘,你還要殺我,真是恩將仇報。”花雨清冽的聲音響起,“你若與我為敵,天道不容你,日後你的心魔也要糾纏你。”
師叔的臉上便露出幾許猶疑之色。
“你我無冤無仇,甚至還有恩義在。”花雨又道,“何不交個朋友?御獸門的少主之位已經空著,你難道不想爭取?”
最終,師叔被他說動。佯作受傷,御龍離去。
瑩瑩就在不遠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花雨朝她飛過來,佇立在她面前,定定地看著她。
他的眼裡沒有一點兒軟善的樣子。深沉,銳利,果決,是一個危險又強大的男人。
“呵。”瑩瑩忽而嘲笑道,“又要失憶嗎?”
他從前被她猜到不美的一面,再回來,就用失憶的樣子面對她。
現在被她看到不美的一面,是不是又要用失憶來躲過去?
花雨微微挑了下眉頭,竟然反問道:“師姐此話何意?我為何要失憶?”
瑩瑩看了他兩眼,不笑了,扭頭離去。
花雨卻追上來:“師姐,我從前是什麼樣樣子?難道在你面前,我一直是正人君子?”
瑩瑩一句話都懶得理他。
花雨隨在她身後,面上不見絲毫焦灼。他不著急,他會讓她認識全新的他。
瑩瑩發現花雨有些變了。
或者說,跟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她以為失憶後的他,會想各種辦法,纏著她,吸引她的注意,非要將她再拿捏在手心裡不可。
然而沒有。他只是一個稱職的師弟,也是一個稱職的二師兄。里里外外打點,安排眾人的行程,遇事便沖在前頭,保護師弟師妹們,尤其是瑩瑩的安寧。
又遇到御獸門的人幾回。他手段盡出,陰險狡猾,狠辣果決。能策反的就策反,策反不了就坑殺,無所不用其極。
他再也不在她面前掩飾。想要如何,便如何,本性畢露。明明是正派修士,卻使著邪派的手段,矛盾又吸引人。
弟子們對他都很服氣,又敬又畏。還有新入門的小師妹對他示好,想要獲得他的青睞,哪怕不能做他的道侶,與他有一段風流也是好的。
花雨只有三個字:“你也配?”
如此沒有風度的回覆,氣哭了小師妹。他仍不算完,請示了范著,將她逐出師門。
他對范著這樣說的:“她搶瑩瑩的男人。”
范著心裡知道瑩瑩和花雨是怎麼樣。對他來說,膽敢有人搶瑩瑩的狗都不行,何況是男人?就算瑩瑩不要的男人,他也不許!
小師妹被逐出師門後,其他的師妹都老實了,只敢遠觀。
師弟們的膽子要大一些。這一路上,瑩瑩的體貼和照顧,以及一視同仁,都讓他們很心動。加上瑩瑩修為高,容貌好,都開始上前獻殷勤。
有在她面前爽朗大方的,有在她面前風趣幽默的,有在她面前羞澀寡言的。
沒過幾日,爽朗大方的沉默了,風趣幽默的啞掉了,最可憐的是羞澀寡言的,再也不敢看瑩瑩,如果是瑩瑩主動叫他說事情,他也是僵在那裡不敢動,臉色煞白,冷汗一直流。問他怎麼回事,他只是搖頭不說。
瑩瑩嘆氣。她知道是花雨背地裡做了什麼。他自從“失憶”後,特別理直氣壯,甚至明目張胆地做一些事。好像沒有什麼束縛他,沒有什麼讓他收斂,徹徹底底表露出真實的自己。
她有些明白他為什麼要“失憶”了。嘆氣。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花雨慢慢發現,瑩瑩開始看他了,也會跟他說話了。有時候說起什麼,還會笑起來。
但他一點兒也不高興。不僅不高興,甚至心裡發沉。
她從前不跟他說話,是生他的氣。她在意他,才會生他的氣。現在跟他說話了,不代表不生他的氣了,而是她不在意他了。
她真的當“他”死了。她愛的那個“他”死了。現在的他,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關係普通的同門。
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師弟師妹們沒有敢惹他的,只有蘇靈靈常常幸災樂禍,沖他做鬼臉,說些風涼話消遣他。
他拿蘇靈靈沒辦法,因為現在蘇靈靈是跟瑩瑩最親密的人,他差遠了。
回到師門。
剛進了山門,就見門派中多出許多陌生的面孔來,穿著打扮卻很是眼熟,居然是輪迴塔的修士!
眾人忙列陣,做出交戰的氣勢來。
“瑩寶兒,等一等,別衝動。”這時,范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瑩瑩抬頭看去,就見他與一名中年修士並排走在小道上,那條小道上居然鋪著無數靈石,顯然是新修建的,而范著的面上則掛著笑意:“不要對客人無禮。”
說話間,來到近前,范著指著身邊的人道:“這位是輪迴塔的紫虛真人,”又介紹瑩瑩,“這是我的大徒兒,也是我們百修門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