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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玉緊緊攥著她的手,這時, 季青琢發現一向淡定的他掌心也滲出了汗水,原來他也是緊張的, 季青琢想。
她坐在榻上,聽到了沈容玉走動的聲音, 還有他傾倒瓶中酒液的聲音, 潺潺的水聲傳來。
聽說這成親時的酒極濃, 季青琢與沈容玉都是不飲酒的人, 現下成親必須要喝不可, 就算是小小抿一口,估計都要醉倒過去。
她的眼前是金色面簾搖晃的光影, 還有朦朧的紅紗輕輕搖曳,季青琢在想沈容玉何時過來將她的蓋頭揭開。
季青琢想起今晨段雨桐給她打扮的時候,她誇她很好看,雖然季青琢自己從未嘗試過這樣明艷的妝容, 但她想, 段雨桐一定沒有說錯, 既然她化了這麼好看的妝, 就一定要給沈容玉看看。
她攥緊了自己手邊的袖子, 輕聲喚了身邊的人:「小玉?」
此時, 一貫淡定的沈容玉倚靠在桌邊, 他的手中拿著一杯酒,竟有些緊張的模樣,他並非不想揭開季青琢的蓋頭,但他現在因為過於重視這場婚禮而變得十分緊張。
季青琢一喚他,他才回過神來,他低眸看著季青琢在蓋頭後朦朧的紅唇——她第一次塗抹如此艷麗的顏色在唇上,此時她竟然有了些嫵媚姿態,她本就是極美的,襯上這顏色,竟有些引人沉淪了。
沈容玉低低應了聲:「嗯。」
他問:「琢琢可以喝酒嗎?」
「交杯酒,自然是要喝的。」季青琢說,她還未曾飲過酒,不知這酒液的滋味。
沈容玉往她的杯中倒了一點點酒,酒香四溢,將人熏得暈乎乎的,室內紅燭搖晃,氣氛仿佛引誘人的細絲般搖曳。
許久,季青琢看到伸到了自己眼下的一隻手,手指修長,指尖蒼白,而後,他的指節屈起,將她的蓋頭撩起一些。
季青琢的面前還垂著一層面簾,她的紅唇微張,唇瓣潤澤,閃爍著誘人的光,與她眼前的金色面簾合作一處,交相輝映。
沈容玉的指腹在她的紅唇上撫過,動作溫柔繾綣,但他的手背很快被季青琢拍了一下。
「小玉在做什麼?」季青琢認真說道,「段姑娘說今日的妝不可以花。」
她嫌棄沈容玉將她的好看妝容弄花了。
沈容玉屈起手指,收回了手,指腹上沒沾到多少口脂,他抬手,一鼓作氣將季青琢的蓋頭掀了起來。
隨著珠寶玉石落下的聲音,季青琢眼前的面簾搖晃,她的眼前一亮,同樣,她也看清了今日的沈容玉。
沈容玉此時的臉頰微紅,他看著季青琢,手指無措地收攏在手掌之上,他對季青琢輕咳一聲。
這是沈容玉第一次避開季青琢的視線,因為此時她的容光逼人,在這樣的場合里,更顯出誘惑人的姿態來。
季青琢怔然看著他,今日的沈容玉也格外不一樣,他慣常穿白衣,今日換了金紅衣裳,更襯得他丰神俊朗,比平時的他少了幾分溫潤如玉,但多了幾分似乎想要將她征服的攻擊性。
她掩下長睫,她的視線也避開了沈容玉,有些害羞的樣子。
沈容玉此時已經坐到了她身邊,他緩了一會兒,此時也敢正眼看季青琢了。
他單手將她的下巴挑起了,將她的面龐轉過來:「琢琢以後可以多穿紅衣。」
季青琢一愣,她說:「不是只有成婚才穿麼?」
「琢琢這樣穿好看。」沈容玉說。
季青琢的臉頰緋紅,沈容玉低頭,在她的頰側輕輕吻了一下,這動作輕柔。
而此時她的身子已經輕盈落入了他的懷裡,偏偏季青琢此時想起了並沒有什麼用的儀式感。
「小玉,交杯酒。」季青琢將腦袋搭在沈容玉的肩膀上,小聲提醒道。
沈容玉鬆開了她,將桌上兩杯酒都拿了過來,兩個酒杯里都只盛著薄薄的一層酒液,沈容玉沒有倒很多久酒。
季青琢不太明白為什麼不能喝多酒,在她的認知里,喝得越多越好,不然在洞房的時候準備交杯酒做什麼。
她對沈容玉說:「小玉,多倒點。」
沈容玉將酒杯拿起,向季青琢確認:「琢琢,你確定?」
季青琢點了點頭。
沈容玉將酒滿上了,季青琢接過酒杯,正打算一飲而盡,但沈容玉攔下了她的手:「琢琢不知何為交杯?」
季青琢老實承認:「我不懂。」
沈容玉伸手從她的手肘側旁穿過,因為這樣的距離,兩人貼得格外近,季青琢甚至能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即便兩人已經親密相處過很多次,但是季青琢還是會緊張,再加上這酒香將人熏得頭腦發暈,她的臉頰極紅,在沈容玉貼過來要飲酒的時候,甚至找錯了酒杯的位置。
她眯著眼,將唇湊到了沈容玉的嘴邊,此時,沈容玉正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見季青琢湊過來,他竟然也沒有躲開。
他接過了她的唇,以舌尖撬開她的齒端,將他口中含著的酒液渡到了她口中。
季青琢被濃烈的酒液嗆到,手一抖,自己杯中的交杯酒灑到了地面上。
一吻結束,沈容玉還在裝傻:「這就是琢琢認為的交杯酒?」
「原來,我是你的杯子。」他逗她。
季青琢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這般離譜的想法,沈容玉是誤會了,但她正待解釋,沈容玉已伸手一攬,將她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