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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青琢握著傘傘,他在她手心輕盈地旋轉了一圈,她說:「喜歡。」

  她低下頭,與沈容玉對視著,她還坐在他的肩膀上,她這時候也不會避開他的目光了。

  季青琢認真地說:「不僅喜歡,而且很愛,很愛很愛。」

  沈容玉放在她身側的手沿著她的脊骨慢慢往上攀,最後,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紅色氣流再次為他塑造出血肉,他按低了她的脖頸,再次吻上了她的從唇。

  在兩人氣息交融間,沈容玉說:「我最愛你。」

  他這一吻,還是他不加偽裝的瘋狂,霸道又蠻橫,恨不得把季青琢整個人揉進自己的懷裡。

  現在事情解決了,他也有空開始思考季青琢方才做過的事了,她居然又為了保護正道的修士,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中。

  他咬著她的唇,唇舌輾轉著,傘傘離開了季青琢的身體,她的身子骨也弱了許多,被沈容玉這麼一吻,她喘不過氣來,胸脯上下起伏著,臉頰也慢慢攀上了緋色。

  沈容玉喜歡她臉紅的模樣,他按著她後腦的指腹下移,攀著她的面頰,輕輕摩挲著。

  季青琢得了空,呼吸了一大口新鮮的空氣,她的身子滑落,落在沈容玉的懷中。

  在他們腳下,是徹底顛覆的玄雲宗,曾經屬於孟家,屬於孟遠霧的時代已經過去。

  他們站在舊時代的廢墟上,結束了這一吻。

  沈容玉還記得季青琢腳上的傷,他的指骨輕輕觸碰她腳上開裂的傷口,輕聲說道:「我帶你回雪梁域。」

  季青琢問他:「我們要離開這裡,外面,還有修士。」

  沈容玉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又重新將自己的人皮披在了身上,以自己本來模樣示人,總歸是有些不妥。

  有季青琢在他身邊,他才能理智下來,去思考有關正道的事情。

  他現在自然不會再想毀了這個修仙界,當年圍攻緣斷樓的修士已盡數被他殺死,玄雲宗與孟家也支離破碎,而剩下來的修士,還有玄雲宗里那些熟悉的長老們,還有雪梁域那些友好的修士們。

  最主要的是,他與季青琢,在修仙界有了一個家,那個不大不小的洞府,他現在,並不想將這些毀去。

  除了復仇之外,他一直以來追逐的,只有季青琢而已。

  後來他忘了季青琢,便忘了自己在追逐什麼,只能漫無目的地在此界流竄,直到將這個修仙界毀去。

  季青琢安靜地臥在他懷裡,她腳上是強力法術造成的傷害,無法被普通藥水治癒,只能去尋找醫修。

  受傷久了,倒也不覺得疼了,於是她側過頭,感覺有些累,便在沈容玉的懷裡睡了過去。

  她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所以,應付玄雲宗外那些修士的活兒,還是交給沈容玉去做吧。

  沈容玉抱著她,離開了玄雲宗。

  此時,玄雲宗外,虞素空站在尹暮塵身側,他們幾位修士凝眸看著血色攀上玄雲宗巍峨的山門,曾經瀰漫著出塵仙氣的懸崖青松此時被污血染透,內里偶有修士的白骨浮沉,這裡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曾經的修仙界第一仙門玄雲宗,被門內曾經的大師兄沈容玉毀去,而玄雲宗掌門就這麼站定在山門之外,雙手負於身後,眼睜睜地看著。

  不久之前,在血色還未如此濃烈的時候,葉斷紅看著自己曾經的宗門即將毀在沈容玉手中,忍不住出言說道:「掌門,真的不進去幫助他們嗎?」

  若是他們破開沈容玉召喚出的血海,或許還能救下留下玄雲宗里的修士與這個宗門。

  但是,尹暮塵斬釘截鐵地攔下了葉斷紅,她沉聲說道:「不用進去救任何人,就這麼看著。」

  「容玉與青琢,能應付得過來嗎?」此時虞素空還在想著別的事。

  「這血海,比當年荒蝕親自操控血摩羅傘還要可怕,我師姐沒有破解地脈星辰陣的能力,只要他們想,這玄雲宗是必須被毀去不可。」尹暮塵對虞素空說道。

  「這是她自己犯下的惡果,便要她自己咽下去。」尹暮塵咬著牙說道。

  在這一刻,她恨極了孟遠霧,與孟遠霧還有自己的家族不同,尹暮塵的所有便是眼前這宗門,現在,這宗門葬送在孟遠霧的身上。

  曾經,她雖然不喜孟遠霧,但還十分欽佩自己的這位師姐,荒蝕的地脈星辰陣啊,如此牢不可破的強大陣法,孟遠霧竟然也能破解它,甚至於捨生取義,用自己的身體囚禁荒蝕。

  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孟遠霧的謊言,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小人……

  尹暮塵就這麼看著,孟遙嵐與玄雲宗一起死在了她的面前,她不出手,便是將還在玄雲宗里的所有修士丟到了絕路上。

  但那又如何,那些執迷不悟的瘋狂修士,活該死去,他們追隨孟遠霧,已經不是追隨她的正義了。

  尹暮塵在宗門外,靜靜等待著裡面的人出來。

  許久,血海退去,在黑暗的玄雲宗里,隱約出現人影。

  此時的玄雲宗是紅與黑交錯的色澤,而沈容玉披上人皮之後,還是一聲白衣,出塵高潔的模樣,只是懸掛在他腰間的葬雪劍已不復原本的瑩白色澤,而是純黑色的本真模樣。

  季青琢身著一襲青衣,只是衣衫有些破了,腳上也有傷,她懷裡抱著一把寶光瑩瑩的紅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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