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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蛾眸中屬於邪魔的暴虐情緒升起,她反手一拋,袖子上有毒的鱗粉簌簌落下,但無法對沈容玉造成傷害。

  「你也是魔?」燭蛾戒備地問道。

  「我不是。」季青琢馬上說道,她按住了沈容玉的手,「你不要動手,我只是……問一問我好奇的事情。」

  燭蛾「嘻嘻」地笑了起來,她嘲笑道:「一個邪魔,怎麼還有兩幅面孔,你好生不正常。」

  在燭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季青琢與沈容玉齊齊愣住了,沈容玉打算擊落燭蛾的血泉也委頓下來。

  燭蛾感受到了氣氛的瞬間變化,即便現在沈容玉收了攻勢,但似乎又有死寂的殺意蔓延開,就算邪惡如她,也恐懼起來。

  「我不管你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但你們最好現在離開,不然我現在魚死網破,與你打鬥,將宮外的修士引來,我們都別想活。」燭蛾不是傻子,她知道誰在這個雪都占據絕對的力量優勢。

  季青琢看著他圓圓的髮髻,沒有再說話,燭蛾往後退去,將浮雕牆上的機關打開,讓他們離開。

  沈容玉沒再動手,只帶著季青琢離開了,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在燭蛾面前暴露。

  離開燭宮很遠後,沈容玉才將偽裝卸下,季青琢與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雪地上。

  「小玉?」季青琢扭過頭來,看向沈容玉。

  「嗯?」沈容玉的面色如常,他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很好,但還未溫暖起來的體溫暴露了他。

  「是,很難受的事情嗎?」季青琢小聲問他。

  「不是。」沈容玉又說謊了。

  並不是什麼很苦的事,甚至於,他在東山皇族裡的那段時光,已經算得上如天堂般安逸幸福了。

  季青琢不太會安慰人,但是,她總覺得自己的胸口堵著,她幾乎從未對一個人產生過如此大的好奇心。

  沈容玉,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他又有怎樣的經歷呢?

  她往幽竹苑回去的腳步停了下來,此時,天上有雪落下。

  「小玉,我不會哄人。」季青琢說。

  沈容玉也說過類似的話,他的意思是,他不想哄人,但她的意思是她真的不會哄人。

  她有著這樣亟待表達的情緒,但又不知如何展現。

  於是她回身,踮起腳來,第一次朝沈容玉張開了雙臂。

  她環住了他的窄腰,將他緊緊地抱著,側過來的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

  「小玉,你很好,我希望你可以開心一點。」季青琢小聲對他說。

  沈容玉說:「並沒有不開心。」

  他反手將季青琢的背攬住了,她的身子瘦小,他只需要微微一攬,就能將她完全攬入懷中。

  季青琢以為自己的懷抱像是保護與安慰,但由她這樣嬌小身材的人來做,就有些像投懷送抱。

  但她很認真。

  季青琢沉默地抱著他,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直到沈容玉開口了:「琢琢,笑一笑。」

  季青琢有些疑惑:「為什麼要我笑?」

  「你笑一笑,我便開心了。」沈容玉終於有心思逗她了。

  季青琢抬起頭來,她不會說謊,亦不會假笑,但她努力在這樣做,所以唇邊扯起兩道滑稽的弧線,她生得好看,即便是這樣古怪的表情,她做起來也是可愛的。

  沈容玉看著她的眼睛,她眸中的情緒永遠帶著柔軟的包容,是足以將萬物容納而下的溫柔。

  他的手抬起,大掌罩下,將季青琢的面頰蓋住了。

  「回去吧。」他的體溫逐漸變得溫暖。

  「好。」季青琢靠在他的懷裡,小聲說道。

  她想,她一定要保護他。

  兩人依偎在雪中的宮牆上,大雪紛紛揚揚落下,他們相擁的身影像孤島,但溫暖至極,仿佛只有對方才是這個世間唯一的慰藉。

  回到幽竹苑的他們並不知道,燭蛾在他們離開之後,只張皇無措地靠在了身後的浮雕牆上,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髮髻,方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夢境。

  憑空出現的聲音,她放他們離開的舉動,一切都仿佛鬼使神差。

  燭蛾跌跌撞撞地跑向畫像後的大箱子,她隱隱知道,這畫像上的女人不一般,她迫切想要知道真相,或許和這個畫像一起留下的大箱子裡就有她想要知道的線索。

  她揭開箱子上的封條,動作飛快,揚起的袖風將箱子裡薄薄的紙張吹起。

  是的,箱子裡放了許多信箋,燭蛾仔細一看,這些信箋上的內容像是情人間的交流,與之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些陳舊的物件,大多是女子的用品,首飾之類的東西,但在最底部,放著一本書顯得格格不入,看那書封上文字可以知道這是遊記。

  燭蛾將那遊記打開,只見其中有一頁被折了起來,其上用簡陋的線條繪製著海邊的風景,有天空與海洋,游魚與飛鳥,但畫面十分簡單,幾乎要分不清海與天的界限。

  在這張圖的旁邊,有一行稚嫩但認真寫下的字句,是將書倒過來後寫下的。

  「飛鳥有鱗片,游魚有翅膀。」

  「琢琢說好了,要和我一起去海邊。」

  第98章 98%

  燭蛾沒看懂這遊記上那句話的意思, 她覺得十分可笑,她雖然是邪魔,但在與梁幸定下交易之前, 她也曾到海邊遊歷過,這魚自然不可能有翅膀,鳥也不會有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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