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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樣吧。」

  邱卓又笑:「還說什麼他兄弟多呢,我們這兄弟哪個不比他腕兒大?」

  路邊,有幾個染了粉毛的男生在和交警調解事情,其實談完具體保險方案以後就差不多了,沒什麼事。

  沈知聿說:「就幾個刺頭小子,不用多理。」

  朋友們也是當時心急了才到處打電話,沈知聿的電話也是試探著打的,想著他家那位剛回,他指定不會出來,沒想接個電話就出來了,看他這淡薄的樣也不像碰著什麼好的。

  航生問:「知聿,你咋了?」

  沈知聿挑眸看他:「什麼咋了。」

  「你,打個電話就出來了,不對勁啊,原來不都從良了嗎,從來不跟我們混的,今天怎麼破例了?」

  沈知聿低頭,手揣口袋裡去拿煙,關上煙盒的時候手指磕了磕。

  「沒。」他只一個字。

  可處理完事情朋友們說他要不回去時,沈知聿又問:「今天你們沒場子?」

  朋友訝異:「什麼場子。你一良家婦男怎麼還主動提這些。」

  沈知聿淡然吐出一口霧:「沒別的,想靜靜,最近生意難做,煩心。」

  他們笑:「你還難做呢?原來飯桌上跟人極限推拉的時候也沒見你多愁過,不也挺肆意,現在就這。」

  肆意。這兩個字傳進他耳里。

  是啊,他曾經多肆意。

  他知道可能對叢京來說以前青春陪伴的那群人很深刻,都是她耀眼的記憶。可是他只想說,哥哥又何曾沒有過青春,他也年輕過的,只是現在年齡過去了,浪不動了。

  她要是喜歡,他一樣能像景鑠那樣為她離經叛道一次。

  他比別人差嗎,也不見得吧。

  深夜的酒吧,喧囂迷離。

  沈知聿好久沒來過這兒了,圈內聲名鶴起的公子哥,這兩年又平添一種溫潤韻味。單是坐在那兒都像一道風景。

  從坐下開始就不少人過來遞酒,就是搭話,他們這兒有個規矩,遞酒,接了就是允同你的意思,兩人就可以接下來聊聊。可他沒要,有人過來說話,只點了點自己纖長無名指上的戒指,別人也就知道這位有主了。

  眉眼慵色,倒是隨意。

  朋友都覺得他有點怪,泡吧,喝酒,那都是他們這群混不吝的人做的。

  沈知聿可不是那種。

  沈知聿哪怕是原來最浪的時候也都是清風霽月般的風流,他這種天生骨相好的人跟他們不一樣,人家高嶺之花,坐那兒就有人喜歡。

  可談了朋友,哪還見他這樣喝過酒。

  看他端了一杯酒在那出神地看,金淳問:「你喝酒,不怕家裡那位說嗎?」

  「她應該不會管我這些。」

  沈知聿說這話的樣子難得有幾分落寞。

  片刻,他又問:「問你一個問題。」

  「?」

  「喝醉是什麼感覺?」

  金淳詫異地看他:「怎麼了,你是好奇還是沒嘗試過。」

  「問問。」

  「嗯,大概就是頭頂好像在腳底似的,很暈,你想知道就自己試試唄,怕你不敢。」

  沈知聿還真想試,不是說著玩,確實是好奇。

  他年輕時候酒量還成,酒局上能跟人磕到最後的,當然了,這麼多年,好久沒那麼醉生夢死過了。

  「幾杯能醉?」

  金淳看了眼桌上威士忌,嘶了聲:「先整個三杯試試?」

  沈知聿是行動派,說喝,真的喝了。

  比臉大的杯,端起就那樣面無神色地喝。

  金淳發現他來真的,又攔:「哎,你這,要是跟那位有什麼矛盾,正常,小兩口誰沒個心事的,好好說就好了,別這樣啊,到時候小嫂子怪下來,說我們兄弟幾個怎麼辦。」

  可沈知聿想幹什麼哪是他們管得著的。

  他清高,灑脫了那麼久,不是誰都能拴得住。

  那酒還真挺烈的。

  剛開始沒感覺,後來後勁才上來。

  像岩漿墜入冰川,兩極天,抬眼都是恍惚。

  沈知聿確實很多年沒醉酒過了,以前顧忌著叢京,她不喜歡他喝酒,他就克制著,裝著溫柔謙和的樣,鮮少沾過。後來在朋友圈子裡也很少讓自己出那種洋相。

  可今天沒有節制,他有心讓自己沉下去,不想清醒。

  等大家回過神來時,沈知聿撐著胳膊側靠在沙發上,眉梢慵懶,問什麼也不理。

  金淳幾個全有點慌了,喊了幾句知聿,沒人答,甚至眼神都不給人。

  大家商討那誰送回去,今天幾個全沾了酒,又有女伴,哪抽得出空。

  金淳問了沈知聿幾句,他才應:「不用管我。」

  垂著眼,話語都沾染了醉意。

  這真是完了,大家開玩笑歸開玩笑,你一有女朋友把自己喝成這樣算什麼,真是實踐出真知,來這感受浮夢一場來了?

  大家篤定肯定是跟家裡那位吵架了心裡藏事兒。

  最後沒辦法,金淳提議試探著找他家那位妹妹來解決,叫人親自來把沈知聿領走。

  叢京是半夜快睡著接到電話的。

  陌生電話,本以為是詐騙電話差點給掛了,想了一秒還是接起。

  「餵?」

  夾雜著倦意但依舊綿綿軟軟的聲音,差點把金淳後頸給激起幾層浪。

  沒見著人,但只聽這聲音他就懂了,她是怎麼把沈知聿吃那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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