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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有沒有人跟你說過,晚上的時候,最好不要和男人……單獨待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
駱從映頭皮一下就炸了。
她知道這人什麼時候說的話能當真,什麼時候不能。
於是往後想退一步,卻發現已經避無可避了。
「所以呢?」
她雙手抱臂,回敬了一個極淺的笑,眼底卻並沒有笑意。
慕欽低頭,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緊張什麼,只是提醒你一下。」
他忽然抬眼,定定望住她。
就像在夜晚的荒原上陷入幻境,那漩渦般沉下的無數話語在他的黑眸中停留了短短一瞬。
幾乎讓駱從映有一種錯覺……她突然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哆嗦,終於感覺到這裡灌風一樣的涼。
她垂下眼睫,繞過他就要走。
卻被慕欽一句話定在原地。
「你覺得這樣兜圈子有意思嗎?先受傷,拖一拖再去看,但估計也沒聽醫生的,勉強好了後還要穿壓著傷口的鞋,最後兜一圈還是回到原點,和之前有區別嗎?」
不確定他是不是意有所指,駱從映想了想停下步子轉身,認認真真回答他:「沒區別,但這鞋不是我想選就能選的,不是我付的錢。」
慕欽想說什麼,視線無意一掃,微微愣住了。
駱從映常在攝影棚走,對那輕微的聲響很敏感,刷地轉過頭,意料之內地看見隔著一道階梯,沿著門縫伸出的鏡頭。
下一刻,她覺得手臂一緊,不過轉瞬之間,視野已經一片黑。
駱從映的後腦勺被慕欽的手緊緊摁著,整個身子背對著那道安全門,她這才再次意識到這些年刻意運動過後長的那幾厘米……在他面前比一比,並沒有什麼差別,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一米七多才勉強埋在他胸口……
駱從映感覺到不合時宜的惆悵。
同時慶幸慕欽是沒有讀心術的本事的,不然她早就被丟到大廈底下了。
短短几秒,她又被鬆開,慕欽幾步就上了台階,拉開門,和那拍照的一道不見了蹤影。
駱從映背對著門,靠在牆邊,耳邊還是他丟下的那句「這麼站著別動」,突然意識到什麼:她去追那狗仔都比他追的好啊——
她想清楚的同時,提著裙子就追了出去。
慕欽之前那耍大牌的什麼新聞才平息了沒多久,再和記者有什麼矛盾……那真是雪上加霜,到時候舊帳新仇連帶著謠言一起被清算。
這畢竟算是她的領域,駱從映很清楚,公眾人物的命脈說到底是吃瓜路人和群眾,基準線之上或之下,人們自有定論,很多事拆開看或許能被忘記,但一根稻草看上去也壓不死駱駝。
在走廊和角落,上下兩層都沒找到人,她才有些慌了。
站在厚厚的地毯上,腦海里滑過無數種那人衝動時有可能做的事。
正要上樓去找陳意,駱從映的嘴從背後一把被捂住,直接帶到了牆根背後。
她廢話也不多,下口就咬,對方嘶了一聲,駱從映聽見後,尷尬地僵在那了。
都,都咬下去了……
她輕咳一聲,鬆了口,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手還了回去:「抱歉抱歉,沒……沒看是誰。」
慕欽看了下手背那個頗深的牙印,忍不住皺眉:「你是狗精嗎?」
駱從映:「……」
自知理虧,她不說話。
看到幾步之隔躺在地上的人,駱從映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麼了?」
「一個人手下的,跟了我大半個月。沒死。」
慕欽本來隨口冷淡一句,結果看見駱從映憤怒到水汪汪的眼,無奈道:「就睡一會兒,暫時暈了。相機里的卡我已經拿走了,別管他了。」
駱從映不相信,還是自己上前,仔細查看了下,還翻鹹魚般的把人翻了下,沒有看到任何外傷存在的痕跡,鬆了口氣:她真怕這人下手沒有輕重,但看這男的真像是睡著的樣子。
「但你怎麼弄得,怎麼能暈了又沒傷呢……你不會打他頭了吧?」
駱從映刷地看向他,睜大了眼。
慕欽不知為什麼,本來插著褲兜好整以暇地看她,駱從映一回頭,他唇邊笑意竟又深了幾分。
「像這樣。」
他邁步走近,右手虛虛攬過她,繞著整個肩膀,手刀輕落在側面脖頸的位置上,慕欽沒用力道,但駱從映大概知道暈眩是為什麼了……確實很容易暈。
她的手下意識在男人小臂上拍了拍:「我知道……」
駱從映呼吸一滯,神思有些微恍。
背後的人,似乎默不作聲地收緊了圈住她的手,頭也埋在她的肩窩,一言不發,空氣中只有兩個人微不可聞的呼吸聲,還有不知道哪種香,清新又沉重的,暗暗飄散卻合在一道。
駱從映沒有掙脫,因為她那樣清楚地感知到,身後那個看起來亮眼至極的皮囊,有多璀璨,多耀眼,就有多黯淡和疲憊。
有的時候,她甚至有種錯覺,了解他……勝過於了解她自己。如果這不是她對自己知之甚少,那是否,也是一種天賦呢。
會場內找不到慕欽人的陳意,和找不到駱從映的成顏,被後來才到的慕家大小姐湊一塊去了,問清楚後,慕辛褘笑得很無奈:「同時不見,那肯定是廝混一塊了,你們找不到的。」
成顏看了眼慕辛褘,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