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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二天早上她在咖啡館自己寫題,正努力思索著慕欽提過的幾個要點,後腦勺被輕攘了一把,少年的聲音咬牙切齒的有些崩潰:「握草我怎麼跟你說的,沒用的條件瞎列個jb,真想把你腦殼扒開看看裡面裝的什麼?!」
「腦漿。」
駱從映低低答了句,在慕欽的**威之下立馬縮了縮脖子。
一直到學校他還在問為什麼人和人的智商可以差那麼多,駱從映忍不住:「你上次的閱讀還不是,教了你幾遍多給幾句解釋,承上啟下和體現作者——什麼樣的感情要寫清楚啊!」
慕欽雙手插在褲兜里,聞言回頭看了她辯解的樣子一眼,輕笑了聲:「你知道個屁。」
駱從映一頭霧水。
後來她又去慕欽的班上找了他,因為是她得食言,和爸媽出去旅行,不能去了。
到他們班門口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瞧著門的上方,生怕又跟上次一樣,一桶麵粉倒下來……所以說他們好學生的班怎麼都那麼愛惡作劇……幫老師躲過一劫的駱從映一臉血。
正在張望著,從脖子出到背就被灌了一大捧冰水,全灑進去了。
路從映幾乎跳起來了:「嘶——」
冷得她一個打顫,她是怕冷不懼熱的體質,雖說快三月,氣溫也還是沒有回升的跡象。
駱從映轉頭,看見張誇張的笑臉,對方哈哈哈了一陣:「我說慕欽怎麼那麼喜歡逗你呢,你幾班的?反應太好玩了吧——誒誒誒!」
她捂著脖子,睜圓眼睛,看著這人被直接拎起來,然後一把給抵在了欄杆,慕欽比他高出一截,手臂卡著對方的脖子,語氣很淡:「你幹嘛呢?」
「你他媽反應那麼大幹嘛,快先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哎你不是經常也這麼玩嗎,上次體育課你還……」
慕欽嗤笑一聲,唇邊眼裡都沒有笑意:「我可以做的事你也能嗎?你想太多。」
他把男生一把推到駱從映跟前:「道歉。」
駱從映有些愣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看見他時,跟現在的神態表情極像。
他生氣起來原來是這樣的。
只是不笑,都像冰冷的傲慢。眉梢眼角都落了雪般,讓人不敢細看。
最後那人還是不情不願道了歉。
駱從映被他一把拽住手腕,拉走了。
那一路,她心中湧起莫可名狀的情緒,翻湧止息,悄然無聲。
***
聚會吃完飯,駱從映抱歉地推脫了下個轉場:「我還有點事,做不完明天不好交差。」
「行吧,那你忙,我們下次再聚哦。」
聚會發起人笑眯眯對著她擺擺手:「以後要是有機會能拿到他簽名,記得幫我拿一份吧。」
駱從映拿起大衣,輕勾了勾唇角:「知道了。」
在夜色里匆匆攔下的士:「師傅,麻煩,去東方濱江。」
有個業內交流會八點半在那個酒店開始,她頻頻看表,上面顯示的時間:8:15。
二十七分堪堪趕到了酒店門口,才發現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些扛著□□短炮的人,雖然他們是往回撤,但對於她這種往前擠的人來說,簡直就像逆風前進的麻雀,在人擠人中頭都大了。
而下一秒,一個名字鑽入她耳朵,駱從映整個人都如同被凍住了,她猛地抓住一個記者模樣的人:「你說誰?慕欽的誰……」
那記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甩掉她的手:「慕欽的母親啊,你沒有手機嗎?不過我說他也是水逆吧,前幾天拍戲剛進了回醫院,一個星期都沒有就出了這檔子破事兒,看來路太順就是慘,老天爺也看不過……」
那記者頓住了,問了下旁邊的同事:「剛剛那女的是不是瞪了我?她走的也太快了吧,話都沒聽完,他家粉絲都是這種腦殘女生嗎?」
「行了別說了,收工了,回去還要趕稿呢。」
她憑著證件進了會場,從包里拿出相機心無旁騖地錄著展會上播出的視頻,一言不發。
剛才拿出手機極快地翻了翻,關於他母親去世的消息早已傳開了,據說他明天就要離開本市,回家去處理這件事。
沒有一份稿件上面寫著,那是繼母。
她在洗手間用涼水過了一把臉,撐著台子,笑得很難看。
捂得真嚴實。
慕欽你真的……
她捂緊眼睛,想起和他說話的那個早晨。
——你幹嘛總能和人打起來?阿姨會擔心的好嗎?!
——你出息了,再吼一個?她才不會呢。
——怎麼不會?你好幼稚啊,不管給不給阿姨一個機會,至少我覺得,她挺關心你。
——你也想讓我認她叫媽?
他面無表情。
駱從映做了個鬼臉。
——沒有啊。這種事怎麼可能那麼快,只是,多個人照顧和愛你,總不會感覺太差吧。試試唄,又不少你一塊肉。
——我才不需要。
少年嗤笑,從高處的階梯蹦下來,背對著她。
後來還是試了啊。
駱從映低著頭從洗手間出來,走著s形的路線一路不小心撞了幾個人,說了好幾個對不起。
摁著電梯,她垂下眼,長呼出一口氣。
視野里是繁複花紋的地毯,視線上移,看到小紅字亮起:9樓。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