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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欽也在辛褘的戳戳戳後轉頭看見了駱從映沒藏完的鞋子。
他稍稍退後一步,單手插兜,朝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出來。」
駱從映剛挪出半個身子,就被一個驚訝的聲音打斷:「慕欽!?你也在這啊!」
還沒來得及反應,慕欽就被拽進了班上聚會的包間,只剩駱從映和她面面相覷。
「哈嘍?」
最後辛褘忍不住,抬手擺了擺,笑眯眯打了招呼,朝慕欽他們剛進的房間指了指:「我哥帥吧?」
駱從映笑了笑,看著腳尖,低聲道:「一點也不負責……帥有什麼用?」
辛褘聽清了,她又好奇地打量了兩眼這人。看上去安靜溫柔,清秀得很,挺拔微翹的鼻子功不可沒,但是又害羞內斂的樣子,唇抿得很緊。
總之看著就是個乖乖女。
辛褘也回了個笑:「好的,那我去找我朋友啦,拜拜,回見。」
慢吞吞進了包間,駱從映還沒回過神來,就在喧鬧嘈雜的起鬨聲中被塞了個麥克風,她疑惑地望向屏幕,聽到周邊有好幾個人吼:「新同學來!剛剛是不是溜了,自罰自罰!」
桌台上明明沒有酒啊,怎麼一個個跟喝醉了一樣。
見她想放下麥就走,離得最近的副班長立馬攬住了她的肩:「哎哎哎,別這樣嘛,不會唱沒事,這首歌就是念白,大家都沒聽過你唱歌。」
駱從映看了眼屏幕,上面正跳出來幾個大字:《脫掉(聖誕版)》
歌手:杜德偉。
她站在起鬨聲中,進退兩難。
這時候走人,以後想融入班級大概會更舉步維艱。
匆忙之間,不知為何,她的目光忽然和坐在靠牆角落的人對上了,短短几秒。
但是駱從映確定,少年黑眸涼薄且微嘲的神色掃過的是自己。漂亮的薄唇微勾,而後移開了眼。
攥緊麥克風,她轉過身:「麻煩原唱開一下,我不太會這首歌。」
雪花隨風飄花鹿在奔跑
聖誕老公公穿太多受不了
經過了原野度過了小橋
……
你脫掉我脫掉大家都脫掉
你看我們不避風霜煩惱全脫光光
你脫掉我脫掉通通都脫掉
聽聽大家的笑聲就知道這笑果有多和諧,但駱從映連做個表情都覺得累,回去的路上坐在地鐵上,把頭靠到冰涼的杆子上,差點坐過了站。
周三慕欽解決完自己的事情,沒有再請假,去完教導處後已經是第二節音樂課結束,一到班上就有人衝過來,差點撲到他身上,慕欽撤後了兩步,看似笑著實則微皺擰著眉:「怎麼了?」
班上最皮的胡琦,數競時跟他一個隊的。此時笑得臉快裂了,捧著相機:「我們學委拍的,你看看,我的媽我們那天為什麼沒去看啊哈哈哈哈哈哈!」
慕欽接過相機,往旁邊的牆上隨處一靠,看向屏幕:是個清晰的側影,在丟著鉛球,因為離沙坑不遠,用歪歪扭扭的動作把球扔出去後,重心不穩,退了幾步踩著沙坑的邊緣一頭栽了進去。
背朝後,但頭先下去的。
那一嘴沙吃的有多爽,駱從映覺得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唯一慶幸的是大家基本都在遠遠的觀眾席上給短跑的人加油,沒什麼人看見。
誰知道石碩蒙著頭亂拍,把她錄了進去。那表情太經典,慕欽看著畫面里女生猶如鴕鳥扒開沙子嗆得半死時,失笑:「這誰錄的?」
話音沒完全落下,一聲桌子倒了的巨響突然靜止了的所有聲音。
駱從映其實也不是故意的,她身前的桌子貼她貼得太緊了。
但她也不打算扶,經過慕欽時淡淡掃了他一眼,衝出了教室。
石碩在後面不安地推了推眼鏡,躊躇著要不要跟上。
慕欽無語地聳肩:「不是,我做什麼了?」
崔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拍了拍他肩,嘆了口氣:「青龍這破名字還是你起的呢,老許因為她在學習小組裡怠惰--的學習態度找她談了幾次了,你是不是跟她說好了?」
挑了挑眉尖,少年下意識就要否決,卻停在了半空中。
真是糟糕透頂的十七歲。
駱從映覺得連晴天都在笑話她,恐懼的事一件件發生,好像跟她過不去似的。
她媽說你太愛面子了,可根本不是這回事。
就是沒有把每件事都做得令自己滿意的天賦,也沒有輕易遺忘的能力。
所以她不知道用不著等到很老,頂多二十五六歲的駱從映,已經是個記不清舊記憶細節的成年人了。
正無奈地跟組員小白確認:「你要想好了,辭容易,回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可能你因為很喜歡他,但還是要想清楚,助理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初出象牙塔的女孩堅定羞澀:「我想好了。不是都說年輕有試錯的機會嗎?如果真有可能和他合作我卻放棄了,我會後悔很久。」
駱從映喝了口咖啡,摁著太陽**,閉了閉眼,仍在思索:「是這樣。你能信任我,我很高興,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的話,」她抬頭,笑意掠過眼眸:「那ok。但記住一件事,作為成年人,要對自己選的路負起責任。」
對方連連點頭。
「行了,去吧,到時候走流程就行了。最後這幾天也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