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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清楷很給面子,沒有明著說出傻這個字,他溫和又無奈道:“那你這麼認真,生活給你什麼回報了嗎?”

  虞安停下咬冰糕,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誰說我沒有回報的?我不是遇見你了嗎?”

  他看了她很久很久,陽光下閃爍著晃動,好像被太陽微晃花了眼睛,直到虞安反問他:“不是嗎?”

  奚清楷才笑了,說是的。

  唐代有位家喻戶曉的詩人,他在小學的時候認識的。

  不知道為什麼,奚清楷人生中第一次可以拋掉許多許多的束縛與惡意,看著她,毫無緣由的想起了那個詩人。

  縱然有人能孤篇壓全唐,但真正被記住的,活得似不在人間的那位,說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而她偏偏就有有一天的難處一天當的才華。

  奚清楷看著虞安靠著窗戶邊吃雪糕邊瞄自己的樣子,忽然就走開了。

  虞安莫名其妙,探頭探腦了看一會兒,興趣缺缺地耷拉著腦袋繼續舔冰棍。

  怎麼沒打聲招呼呢?

  而等她聽清腳步聲,再抬頭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她眼前。

  奚清楷扣住她的腰,幾乎是有些兇狠地把人摁在窗上,大手握住她後頸固定住,不由分說地吻住她,銜著她舌尖輕磨,攻城略地地掃蕩著她口中清甜帶微苦的咖啡味,虞安反應都沒來得及,只下意識嗚咽了一聲,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一絲音也被他盡數堵了回去。

  男人結實的背脊和胸膛像銅牆鐵壁,壓得她不能動彈。

  虞安整個懵了。

  這劇本跟說好的不一樣。

  怎麼比夢裡還凶呢??

  這人想什麼呢???

  奚清楷其實也沒太想別的,他只是覺得,既然她的昨日之日他無權插手,那她的明日之日,必須要有他的存在。

  還有,他要問清楚是哪只哈士奇被她親過,還認真,是哈士奇成精了吧。

  ☆、Ch.21

  奚清楷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他有父母。

  只是沒有見過母親, 在家……如果那破壁殘垣能被稱之為家的話,那就是家中角落裡找到過一張單人照片,是位年輕女性秀美的側面,背景是蒼茫的山巒。

  她太好看了, 跟他的生活格格不入。

  照片大概算是他人生前幾年歲月里里唯一詩意的色彩, 除此之外,毒賭皆沾的父親對待他弟的方式, 實在不像父親對兒子……不,甚至不像一個人類對另一個人類能做得出的。

  他出生的時候在海邊, 後來搬家了。

  搬到了西南邊陲,接壤東南亞,想要掉進坑裡很容易, 但想出去沒那麼簡單。

  男人沒錢, 就帶著兩個兒子上街討。

  在那裡的人都長一雙鷹眼,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癮君子。

  所以要不來錢。

  男人想了個辦法, 他懷裡揣一個破舊的錄音機,讓小兒子在一旁表演倒立,自己則拉著奚清楷扯著嗓子跟著錄音機唱歌。

  那首歌奚清楷記得清楚, 唱的是我的家在松花江上。

  後來他北上去了歌里的的地方, 剛好是十一月, 既沒有青山綠水, 也沒有大白楊, 只有無窮無盡的低溫, 大風經過,冰雪天地,一片白茫。

  說不清他是多大的時候踏入旋渦的,奚清楷自己真不大不記得了。

  似乎從記事起,就在為生計奔波,他都數不清輾轉過多少地方,做過多少工作。

  剛開始錢難賺,後來慢慢摸清了門路,一有腦子二有心,路也就漸漸打開了。

  雖然父親不是個人,但好歹對大兒子比對小兒子好,好歹殘存點人味。

  秦呈祤聽完他的事,忍不住感慨了這麼一句,頂樓露天咖啡座里其他兩人不由抬頭震驚地看了她一眼。

  何瑰輕聲嗤笑了下,端起拿鐵抿了一口。

  付明浩則短暫地用指頭捏捏眉心,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因為他爸缺了個小拇指。”

  秦呈祤驚訝:“少了個手指所以打不動了?”

  付明浩:“不是。

  奚清楷十歲跟他爸打架打的,直接抄刀了……我那時聽說有爸爸把兒子告到警局,結果因為年紀太小和家暴前科,不了了之,就在本地新聞里,後來才知道是他們家的事。”

  何瑰把空咖啡杯往桌上一擱:“呈祤,你說你出了錢,要聽故事,現在聽也聽完了,趕緊回去吧。

  我和付總還有事要談。”

  秦呈祤在離開之前,突然又回頭問道:“何姐,你跟我說實話,奚總這次如果是因為惹著了那毒|梟,真活著的話,不還得被卷進去嗎?”她雖是無憂無慮的大小姐,但在秦家那樣精明的氛圍長大,再怎麼天真也是有限度的,遑論秦呈祤也不是省油的燈。

  “但他還是活下來了,在被人三方圍剿的情況下,”何瑰慢騰騰道,有意無意淡淡掃了眼付明浩:“在出事之前幾個月,他還做過股權讓渡。

  怎麼都覺得奇怪,他就像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可最後並沒有刻意避開。”

  付明浩知道自己這鍋算是背定了,他現在真是比誰都希望奚清楷活著。

  最好活得好好地,頭腦清醒,只要他還是他,事情總會有明了的一天。

  只是他不知道,其實他們並沒有共享著這件事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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