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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
夜惜顏聽到悶響聲，她剛想罵閻燼，就被他捧著臉檢查有無受傷。
他聲音低沉隱忍：「顏顏。」
就這兩個字，讓夜惜顏突然憋不住眼淚。
「你是不是傻了，我都說了我很厲害，誰要你撲過來……」
在這樣緊急的時候，他觸碰她時，都很小心地避開了尖銳的指甲。
他又叫了她的名字一遍。
「顏顏。」
夜惜顏咬著唇角，結印護在兩人的身旁。
她回抱著閻燼的時候，才發現這男人不對勁。
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夜惜顏低頭一看，眼睛驀地瞪大。
第301章 閻燼，我喜歡你，你別死
「閻燼……閻燼！你還好嗎？」
夜惜顏看著閻燼身後血肉模糊的一片。
她的眼睛仿佛都被深深刺痛了。
閻燼咳嗽了一聲，笑了起來：「沒事，先起來，出去再說。」
夜惜顏哭死了，視線跟著模糊。
她沒想到他剛才過來護著她，她最喜歡的大尾巴被壓斷了。
「這不算什麼。」閻燼確認閻梟已死，哄她道：「別哭。」
夜惜顏看著閻燼蒼白的臉色，他的反應根本不像是沒事。
她扶著男人站起來，心都被揪在了一起。
「你怎麼這麼笨，我明明可以……」
夜惜顏猝不及防撞進閻燼漆黑的眼底。
他的眉眼依舊凶戾，看著就不好惹。
可是她就是讀懂了一切。
保護她，是他第一時間做出的決定，根本來不及去想其他事情。
夜惜顏咬著後槽牙，帶著閻燼來到了窗邊，一躍而下。
夜晚的風在耳邊發出簌簌的響聲。
火光在兩人的眼底映照出艷麗的喧囂。
她輕聲道：「閻燼，你這個大傻子。」
身旁的人卻沒有說話。
等夜惜顏帶著閻燼到了安全的地方，剛剛站定。
男人便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借著慣性往前跪倒在地。
「閻燼？！」
夜惜顏心頭一跳，連忙想把人給扶起來。
可是她現在才發現，閻燼根本站不起來。
他黑色的衣服上大片浸濕的血跡，剛才看不到，現在卻沾染得她手上到處都是。
身後，那熊熊燃燒的烈火還在肆掠。
閻燼耳邊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他那妖異的獸瞳微微睜開，看向夜惜顏。
高掛在天空中的皎潔彎月讓她看上去聖潔又純稚。
就像是她出現在他生命中的那一天。
「夜惜顏。」
閻燼低啞的聲音說著這三個字。
像是要將她的名字刻在心裡。
夜惜顏甚至來不及擦眼淚：「我給你治療傷口，不用擔心，好嗎？」
她想像是之前一樣，用靈力給他迅速治癒傷處。
可是這次卻和以往不同。
他的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還染上了屍毒。
夜惜顏恨死了閻家這群人，光是死了太便宜他們了。
靈力像是無底洞一樣，源源不斷地注入閻燼的體內。
夜惜顏都不敢去看那毛茸茸的尾巴，她心痛得要命。
漸漸的，閻燼身上所有屬於冰原狼的特徵都在這月色中消失了。
夜惜顏心裡一顫，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只是她伸手觸及到的皮膚，體溫越來越低。
夜惜顏手裡的靈力一斷，她突然驚慌不已：「閻燼，你別睡過去。」
「嗯。」閻燼低聲回應夜惜顏，「我不睡。」
夜惜顏人都哭傻了，她四處看了看。
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她哥哥也不在。
夜惜顏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死陣裡面消耗了大量靈力。
她此時只能握著閻燼的手，後悔至極。
她平時應該好好聽哥哥的話，認真修煉的。
閻燼抬起手，用僅剩的力氣拭去她眼角的淚意：
「別哭了，我不會死。」
騙子。
夜惜顏在聽到他說「我殺了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做出的選擇。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繼續出現在她的眼前。
閻燼重新恢復了特徵，深黑色的發，深黑色的瞳仁。
他像是從黑夜中而來，即將徹底消失在黑夜中。
他又讓她擔心了。
閻燼眼前浮現出和夜惜顏相處的點點滴滴。
每次她都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出現，給了他希望。
他冷漠對她，推開她。
其實不過是一見鍾情的拙劣藉口。
閻燼無聲地對夜惜顏說了一句「抱歉」。
早在她出現之前，他就給自己安排好了這樣的結局。
夜惜顏低頭吻了吻閻燼的薄唇：「閻燼，我喜歡你，你別死。」
「嗯。」閻燼低低地應著，「不死。」
夜惜顏剛緩過來，想賭一把，將閻燼帶去御龍山道觀。
可是她才剛湊過去，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觸碰不到閻燼。
眼前的人身體漸漸透明。
夜惜顏瘋了一樣在原地摸索著，抓著，可是卻什麼也抓不到。
她喜歡的人身體，從四肢開始變成了細細碎碎的光點。
很快就消散在了這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