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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柚自嘲地想著。
他們是真的恨不得把遲郁當瘋子一樣關起來吧?
賽琳娜被紀南柚的態度氣到:「阿笙,憑什麼進去的不是我,我是遲先生曾經的主……」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身影隔開了。
夜惜顏抱著手臂,像是愛情保安一樣,守在門口。
她一雙狐狸眼挑了起來:「你什麼都不是,放下你的身段。」
「還有,少在這裡說一些有的沒的屁話。」
在夜惜顏看來,遲郁又沒有被濁氣影響。
怎麼可能隨時暴走?
反倒是夜惜顏之前看到熱搜上的那個視頻。
被遲郁殺死的那幾個人,格外有「問題」。
賽琳娜臉都被氣紅了,她可是醫學界的權威。
她剛想繼續爭辯,她的同事們就把她給拉走了。
「怎麼了?」
賽琳娜奇怪,就看到他們古怪的眼神。
她順著看去,發現了夜惜顏手裡捏著一道紙符。
這裡沒有明火,這張符紙卻直接燃燒了起來。
賽琳娜和她的同事們:「……」
完蛋了,他們這是惹上了神秘厲害的東方人嗎?
就算是自詡不凡的他們也聽說過東方的各種傳言。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看似年輕稚嫩的女孩子,竟然會神秘的東方術法。
留在原地的顧言笙嘴巴也瞪大了。
「別慌張。」夜惜顏裝完逼,格外平靜,「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們。」
她只不過是燒了一張空白的紙符,瞧這幾個人嚇成這樣子。
慫逼!
顧言笙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病房裡,紀南柚並沒有打開燈。
她借著月色,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遲郁。
紀南柚伸手觸碰到男人的臉側時,他的臉冰涼得可怕。
「怎麼這麼冷?」
紀南柚嚇了一跳,趕緊握住了遲郁的手。
他的手心也是透心涼。
指尖驀地觸碰到了什麼,紀南柚一摸。
是紗布。
遲郁又受傷了。
其實從之前的幾次接觸下來,她沒有明說,但是已經猜到了。
遲郁在產生幻覺最嚴重的時候,大概是有自虐自殘傾向的。
上一次他徒手打碎鏡子也是一種表現。
紀南柚輕嘆一聲:「怎麼就這麼傻呢?」
她趴在遲郁身旁,靜靜地看著他:「冷血精神病怎麼了?」
「你還是你啊,幹嘛被她們的話牽著鼻子走。」
紀南柚說完,勾了勾遲郁的手。
話音剛落,男人便睜開了眼。
他的面色略顯蒼白,在這朦朧的月光中氤氳出病態的美感。
「不是。」
遲郁反握住紀南柚的手,無聲地嘆氣。
紀南柚以為遲郁想不開,她一張嘴叭叭叭的給他一通解釋。
「於是我就把他們罵了一頓,還開直播了。」
「你不許發表意見,只能夸,不能說別的。」
遲郁失笑:「老婆威武。」
紀南柚哼唧一聲,坐在床邊,磨蹭了幾下窩進了男人的懷裡。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遲郁手上的傷處,靠在他的肩頭問他:
「好吧,其實我也衝動了,我不知道你暈過去了。」
紀南柚腦子一轉,現在遲郁的澄清還沒發出來,可能跟這個案件比較敏感特殊有關。
畢竟那視頻里有很多無辜的死者。
牽扯到這麼多家庭,如此惡劣的事件——
確實輪不到遲郁這邊來公布官方的消息。
遲郁抬手輕撫上紀南柚的長髮:「我已經讓姚逸去處理了。」
當年蔣珞珞死去的細節被公開,死者被二次曝光侮辱,她母親崩潰跳樓自殺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紀南柚抬眸對上遲郁的眼睛:「艾瑪,我好像理解錯了,所以你是怕我先沉不住氣,公開回應?」
遲郁揉了揉眉骨:「抱歉,我的鍋。」
他沒來得及安排完跟紀南柚解釋清楚,就失去了意識。
紀南柚心虛地摸鼻子:「看到你被罵成這樣,我根本忍不了啊。」
遲郁對紀南柚再了解不過,所以預判了她的預判。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紀南柚竟然上夜惜顏的帳號。
紀南柚尷尬地用手指撓了撓臉頰:「那官方什麼時候出消息啊,他們罵我我也認了。」
「難怪現在各位前輩們被黒得那麼慘都保持沉默。」
遲郁抱著紀南柚,沉聲道:「你沒有錯。」
他停頓了一會兒,才問紀南柚:「我的病情你也知道了。」
「抱歉,之前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
紀南柚心頭一跳,就見遲郁望進她的眼底:
「我確實患有冷血精神病。」
「網絡上的輿論也沒說錯,我曾經的主治醫生也是這樣診斷的。」
他有很大的危險隱患。
目前有很多極端殘忍的殺人案兇手,就是患有這個病症。
紀南柚親口聽遲郁承認自己有精神疾病,她心裡難受得不行。
遲郁這樣驕傲的人,該怎麼才能做到這樣。
將自己所有的不堪被迫撕開,攤在所有人的面前。
紀南柚親了親男人的薄唇:「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