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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鏡子裡，一道血跡從遲郁的額頭往下滑落。
血痕順著他的眼眸，臉側，最終落在他的唇角。
遲郁擦了擦薄唇，低頭看去時，什麼也沒有。
然而下一秒，血污從他的掌心溢了出來。
耳邊仿佛又要再響起那道熟悉的聲音。
那個糾纏了遲郁多年、死在他亂刀之下的亡魂。
「遲郁？」
鏡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張嬌美的小臉。
紀南柚手裡還抱著男人的睡袍。
見遲郁站在鏡子前，表情有些不太對勁，紀南柚連忙把他的衣服掛好。
「怎麼了？」紀南柚看遲郁在低頭看他的手，「手受傷了嗎？」
被她一提醒，遲郁再抬眸時。
眼前陰暗的景象被明亮的浴室場景替代。
男人沉聲喃喃道：「原來是幻覺。」
紀南柚心裡一緊：「是，你剛才看到的是幻覺。」
「現在的才是真實的，能分清楚嗎？」
遲郁點頭：「嗯。」
紀南柚按下牆上的自動化按鈕，浴缸里很快就放起了溫熱的水。
她見男人站著不動：「遲郁，去浴缸里泡著。」
她一說，他就照做。
紀南柚又心疼，又覺得他有些可愛，心情矛盾至極。
她試探道：「能自己洗澡嗎？我先出去……唔！」
紀南柚的話還沒說完。
「嘩啦——」一聲。
男人扣著她纖細的手腕兒，她一個重心不穩，就跌進了浴缸里。
一時承受不了兩人的體積，溫熱的水從浴缸邊緣溢了出來。
紀南柚嗚咽一聲，都以為自己要嗆水了。
沒想到男人直接一托，就把她帶到了他懷裡。
紀南柚渾身濕淋淋的，像是一隻落湯貓貓。
「遲郁！」
她羞紅了臉，想瞪他一眼，又捨不得說重話。
遲郁靜靜地望著她，仿佛要把她所有的模樣都牢牢刻印在自己腦海中一樣。
紀南柚心軟得一塌糊塗。
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呢？
結婚三年，他從未提及他的心意。
可是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歡。
紀南柚咬著唇角，坦白告訴他：「我今天有些難過，你也有難過嗎？」
難過？
遲郁搖頭：「沒有。」
他甚至連難過的情緒都沒有。
只是覺得仿佛有什麼屬於正常人的東西，很早就從他體內被抽離。
無藥可解，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紀南柚微紅了眼圈兒：「那你跟我在一起，會開心嗎？跟我分開，會想我嗎？」
男人漆黑的鳳眸一變：「會，怎麼不會？」
紀南柚抱著遲郁的脖子，輕嘆一聲：
「今天只跟你分開了一會兒，我都很擔心，很想你。」
遲郁喉頭動了動：「我也很想你，很想見你。」
紀南柚哽咽地點點頭。
她總是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仿佛放開遲郁，就會失去他。
紀南柚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
「遲郁哥哥，我喜歡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喜歡。」
遲郁用力將紀南柚抱進懷裡，太過於用力，連身體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紀南柚一直覺得自己偷偷暗戀他這麼多年，太丟臉了。
可是她現在卻恨不得把這一切都攤開放在他面前。
「你可能不知道。」紀南柚深吸了一口氣，「我、我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你。」
她臉紅得厲害，莫名手足無措起來。
「我每次去你們那裡，都是故意找的藉口，我就是想看看你。」
「也沒有什麼偶遇，都是我在等你。」
說完，她悄悄看了男人一眼。
卻見他除了一開始的驚訝，後面越來越平靜。
紀南柚眼裡染上疑惑：「你怎麼不說話？」
而且還這麼冷淡。
她正有些泄氣，就被遲郁低頭吻了過來。
這次的吻，更像是挑逗。
每次都在她唇上輕輕一點。
等著她要追逐過去的時候，他又從容避開。
紀南柚剛要張嘴罵他，男人精準封住她所有的話。
將她的嗚咽和嚶嚀都悉數吞進了肚子裡。
紀南柚被遲郁吻得暈暈乎乎，心裡又酸澀又甜蜜。
「我也在等你，每次都是。」
猝不及防聽到遲郁的話，紀南柚一愣：「什麼？」
男人指腹擦過她嫣紅的唇角：「籃球，射擊，跳高，跑步……」
「所有的都是因為你喜歡，我才去做了。」
哪有什麼她苦苦創造碰面機會？
哪有什麼她喜歡的樣子，他剛好都有？
一切不過是——
他想變成她最喜歡的模樣。
懷裡這女孩子的眼角瞬間蓄滿了眼淚，惹人憐愛至極。
遲郁眼裡的猶豫和顧慮，最終被她這哭唧唧的告白打破。
「紀小柚，我對你的喜歡，比你知道的更早。」
第178章 她毛絨絨的尾巴，輕輕拍了拍他
遲郁這是在，向她告白？
而且，比她知道的還要更早？
紀南柚心跳加速得厲害。
遲郁剛才說了，打籃球這些都是她喜歡，他才去參加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