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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漪漪又氣又怒,哭著被他用被子包裹住強行摁倒在了在床上。

  ……

  出去後魏玹便將春杏叫到面前,「姑娘受驚過度,身子虛弱,你需多加看護。」

  「倘若她少一根汗毛,我要你性命!」

  春杏身子一抖,慌忙跪在地上道:「奴婢明白!」

  接下來幾日,魏玹封鎖了湛露榭,將沈漪漪關在東廂房裡,嚴加看守,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其實,他即使不關她沈漪漪也根本出不去。

  她本就是一個孕婦,身體虛弱無比,哪裡有氣力去逃跑?

  每日都是朱櫻與春杏來伺候她,沈漪漪躺在床上閉著眼,盤算著該如何得知弟弟程煦是否安危的消息。

  可惜無論她如何套話,朱櫻與春杏兩人皆是一問三不知。

  不知故意裝作不知,是真的不知。

  沈漪漪又問,那日大夫看過她之後說了什麼。

  朱櫻抿唇不語,瞥了眼春杏。

  春杏想起魏玹說過的話,擔憂地道:「大夫說姑娘受驚過度,身子虛弱,需多加看護。」

  沈漪漪怔怔。

  莫非,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春杏跟了她兩年,她不會說謊,倘若她說謊她必定是能看出來。

  手不知不覺再度撫上平坦的小腹,難以置信。

  還是說月份尚小,所以大夫不曾診出來?

  她不得而知。

  先前吃的墮胎藥,也沒有絲毫的效用,種種跡象表明,或許她真的沒有懷孕,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姑娘,姑娘……」春杏同沈漪漪說著說著話,過了片刻她再問,卻沒有應答。

  嚇得她趕緊上前仔細看了看,聽著沈漪漪清淺的呼吸,才發現姑娘竟然又睡著了!

  這幾日,姑娘仿佛格外嗜睡。

  春杏疑惑地搖了搖頭,端著空藥碗走了出去。

  *

  聖人中毒後的第六日,眾臣終於迎來了早朝。

  聖人看起來氣色不佳,被梁文扶著走出來後腳步略有幾分蹣跚地坐到了龍椅之上。

  太子未在朝堂之上,低下臣工不禁議論紛紛,聖人神色平靜招了招手,梁文宣讀了廢太子詔書。

  太子德行有損,朕決意廢黜太子,將太子貶為廬陵郡王,住所也從東宮遷到了城外的一處行宮。

  一語落下,眾人譁然。

  聖人中毒的這個節骨眼,竟然廢太子?

  然而聖人看起來卻並未有向眾人解釋的意思。

  早朝完畢,程顯神色凝重地從太極殿中走了出來。

  走了沒幾步,被人從後面叫住。

  「薛寺卿?」程顯驚愕,他與大理寺卿可素來沒什麼交情。

  「程侍郎莫急,」薛寺卿簡單地表明了來意,「近來大理寺準備重新整理案簿卷宗,有些案簿上案件記錄並不翔實,當中涉及程侍郎,因此煩請程侍郎隨我去一趟大理寺,不過片刻便好。」

  程顯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卻又心生疑竇。

  他這一輩子循規蹈矩,只除了那一件事……還能跟大理寺牽扯上關係?

  雖然如此,還是好聲好氣地跟著薛寺卿去了大理寺。

  兩人坐在几案前,薛寺卿打開一本厚厚的案簿,細看了片刻後問道:「程侍郎,永禧九年程邈之案不知程侍郎可還記得?」

  薛寺卿將話問出之時,程顯呼吸都漏了半拍。

  不過也就瞬息的功夫,他臉上露出了幾分悲痛與哀傷,「記得,薛寺卿便是來問此案?」

  薛寺卿端詳著程邈每一分細微的表情,頷道:「確然,不過程侍郎不必擔心,此案早已蓋棺定論,只是例行詢問罷了,隨意聊幾句程侍郎就可以回去。」

  薛寺卿臉上溫和的笑意讓程顯戒心暫且放下幾分,兩人聊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薛寺卿將程邈放了回去。

  程邈離開之後,薛寺卿掩上門走到屋內的一架紅木鑲玉屏風後,男人神色冷峻坐於其中,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案幾的邊緣之上。

  原來這屏風之後另有玄機,屏風上鑲嵌的實際是一面鏡子,坐在裡面可以外面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薛寺卿跽坐下將案簿交上,低聲道:「回世子,這位程侍郎,看起來似乎並無不妥。」

  按照薛寺卿斷案多年來的經驗,在聽到慘死的兄長程邈的名姓之後,程顯的臉上起到好處地露出了不堪回憶的痛苦,這些在他看來都是極其正常的表現。

  魏玹修長的食指落在案簿上,上下滑動,最終落於那句「長嫂蕭氏與一雙兒女葬身火海」之上。

  只不過太正常,倒顯得不正常了。

  畢竟程煦,可不是程侍郎你的親兒子啊,既如此,他為何表現如此從容淡定?

  蕭氏自離開之後數年都未曾回來過,程顯夫婦對程煦視若己出,若說是為了保存長兄最後的一絲血脈而隱瞞,倒也情有可原。

  可據他所知,程顯夫婦只有程煦一子,莫非是因為害怕將來生下自己的親生孩子而對兄長的孩子有所偏心,還是別有隱情?

  齊王抄了程家長房之後,程氏一度沒落,為了挽回聖心,兩年前安國公主的芳辰宴,程夫人特意將自家的侄女程蕙娘帶來了公主府,結交權貴,卻又在芳辰宴之後將程蕙娘送走,嫁給了一戶普通人家,更勒令程煦日後不許再踏入齊王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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