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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煦愈發驚愕了。

  她早就和世子爺認識?!

  想到那日天色已晚,世子身邊的那位內侍吉祥建議一行人就在附近的莊子歇一晚,然後世子爺便調轉馬頭,棄了兩人眼前的莊子向後面踅去。

  當時程煦心中還十分奇怪,眼前就有個歇腳的地方,作何非要捨近求遠?

  不只捨近求遠,還有些私事要辦……

  咳,想來眼前這位姑娘便是世子爺的私事罷。

  程煦哭笑不得,合著平日裡清冷威嚴不易與人親近的世子爺,也會與人拌嘴吵架?

  程煦自小就仰慕魏玹,渴望有朝一日能如殺伐果斷的男人一般上陣殺敵,守護邊關和國家。

  然眼下程氏一族愈髮式微,不僅在朝堂上備受冷落,就連先前隨著聖駕隨侍離宮的機會也沒了。

  偶有一日他領著私衛在終南山腳下程氏的林苑行獵,無意遇見外出尋人的魏玹,他鼓起勇氣上前結交,說想幫著魏玹尋人,原本沒抱多大希望,未料那廂多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竟是應下了。

  把程煦激動的,尋著那位仙師分別後一連數日都沒睡好,直到前些時日聖駕回宮,程煦思來想去,決定把握機會。

  先前父親幫他在宮中的龍武衛中謀了一個參軍之職,官職雖小,但他依舊勤勤懇懇,不曾懈怠,今日正巧遇見些判簿上的疑問,程煦便大著膽子,敲開了齊王府的大門,想一求世子指點。

  世子身旁的近侍吉祥說世子還在書房中忙著,要他稍等片刻,又命王府兩個婢女引著在院子外溜達了會兒,正巧碰上阿鸞,兩人攀談起來。

  「不如我們一道過去找阿兄?」阿鸞笑著提議。

  沈漪漪沒有異議,正巧也是順路,她笑了笑,應了,三人便一齊往湛露榭的方向走去。

  *

  書房中,魏玹正與柳元商談。

  前些時日太子因在東宮中修建了一方足有數米深的蓮花池與眾美人賞景而被御史彈劾勞民傷財,聖人這廂病情剛有起色,又被太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當朝摔了摺子拂袖而去,在太極殿中把太子狠罵了一頓。

  太子敢怒不敢言,唯唯應是,心中卻極是不忿。

  他不過是修個水池看景罷了,又不是在東宮興建樓閣,勞民傷財,聖人至於這般叱罵他嗎?

  還比著景王來教訓他,說景王生性簡樸,不喜奢華,又情志堅定,他一個東宮三宮六院,比他這個老子妃嬪還多。

  反觀景王,後院只有一妻兩妾,聰明絕倫,不僅精通文學,每日也只在王府中潛心編書,哪像你這逆子,性子張揚又奢靡無度,日後朕如何放心將國家交與你手中云云。

  聖人是恨鐵不成鋼,落在太子眼中就成了另一番意思,不放心將國家交到我的手中,難道你想交到旁人手中,譬如那個只會死讀書人前人後兩張模樣的窮措大?!

  好巧不巧素來循規蹈矩的景王一朝行差踏錯,太子自以為尋到了時機,便以此事當作伐子,想著平素父皇最信任堂兄,下朝後太子便親自截住魏玹,想要堂兄替他出這個頭教訓教訓弟弟,順便在聖人面前上上眼藥。

  魏玹自然是一口回絕。

  太子與景王的事情,他明面上絕不摻和。

  太子不成器,故而聖人夸景王而貶太子,以此激勵太子。

  太子卻不僅不懂父皇的意思,這些年反而愈發忌恨上了景王,四處羅織罪名尋釁滋事,將景王原先的三分心思也被逼成了十分,這才導致後來的景王之亂。

  前世一直到魏玹登基,景王餘孽都始終在蜀地作亂,禍亂百姓。

  魏玹冷冷勸太子歇了作妖的心思,以免再被聖人叫到面前臭罵一頓,太子不識好人心,反倒以為堂兄是也瞧不起他,怒而拂袖離去。

  他不識好歹,魏玹自是有的是手段治他,「讓梁文將摺子壓下來,他若來問,便說陛下的病需靜養時日,以此推諉。」

  太子雖不馴,到底還算有點良心,這般下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大事化小小事便化了。

  柳元知曉魏玹是不想二王之爭侵擾了聖人原本將將養好些的身體,心中感嘆一番世子孝順,由是應喏而去。

  柳元離開後,吉祥入內稟告,道是程煦在外頭候著,魏玹向窗外望去,庭中的柳樹陰涼下,沈漪漪同少年正歡喜地說著話,柔白的面龐隱約露出兩顆甜甜的笑渦。

  兩個一遞一句,頗為熱絡,阿鸞小丫頭在一旁替兩人打扇子,偶爾插句嘴笑笑,當真是好不和諧。

  不知道還以為這三人才是一家子呢。

  魏玹眸光毫不掩飾地冷了下來,「讓他進來。」

  吉祥聽著耳朵一寒,嘖,這話,怎麼聽著涼颼颼,酸溜溜的?

  這小郎君,估摸著要惹主子生氣了,哎呀。

  ……

  程煦見吉祥出來,便與沈漪漪施禮作別,「不知為何,與姑娘說話,心裡總有種親切感。」

  沈漪漪微微驚訝,旋即柔聲笑道:「我亦是如此,小郎君,還未多謝你那日相告之恩,日後若有機會,還望能再相見。」

  程煦便忙道:「姑娘這便折煞我了,舉手之恩,不勞掛齒……」

  吉祥趕緊咳一聲提醒道:「程小郎君,莫讓世子久等了。」

  程煦捧著判簿對沈漪漪歉疚一笑,斂衽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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