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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亦是不解,不過孰是孰非他並不想分辨,既然世子是他的主人,那不論對錯他都會站在主子的角度去考慮。

  「這鄉下果然山水靈氣,看起來漪漪姑娘這一個月將養的氣色還不錯,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吉祥笑著表明了來意,「依依姑娘,世子爺命奴婢來接你回去了。」

  話音剛落,沈漪漪忽而端起案几上滾燙的茶水潑了吉祥一臉,氣得雙手打顫,「你滾!」

  這溫軟性子的小白兔潑辣起來倒也著實是令人難以消受。

  早知不是個好差使,否則主子不會派他過來。

  吉祥心中長嘆一聲,面上笑容不減,從懷裡掏出汗巾擦了擦面上的水漬,繼續和和氣氣地做低伏小道:「依依姑娘,世子爺知道這一個月委屈你了,只要你跟著奴婢回去,世子爺往後對姑娘的寵愛只會只增不減,依依姑娘,還望你莫要再耍小性子了。」

  「我使性子?」

  眼中的淚光又涌了上來,沈漪漪深吸了一口氣才將淚意忍回去,「他是齊王世子,他是天潢貴胄,我是斗升小民,是他身邊最卑賤的奴婢,所以他就可以拿我不當人嗎?」

  「喜歡我的時候留我在身邊給他逗趣兒,可以隨意地凌.辱欺負,惱恨我的時候動輒威逼利誘,甚至差點要了我的性命,你管這叫做寵愛?」

  吉祥苦口婆心道:「可世子爺也救了姑娘許多次那,韓永、齊王妃、二郎君、三郎君,甚至是王爺,都不曾動過姑娘一根汗毛,那是因為有世子在前頭護著姑娘。」

  「自姑娘搬入廂房以來,綾羅錦緞、錦衣玉食主子何曾短過姑娘一寸一毫?就姑娘身上著的那件比蟬翼還要輕薄的單絲羅,那可是連阿鸞姑娘都只得了一件做夏衣,而姑娘房中卻一連拿了兩匹……」

  「遠的不說,七夕那夜,主子本該陪著鄭姑娘逛燈會,為了姑娘,主子拋下鄭姑娘陪了姑娘一整夜,知道姑娘想家,還特特叫奴婢等人給姑娘備了一桌子的蘇州菜……」

  「這麼說,我倒該對他感恩戴德了?」沈漪漪怒極反笑。

  魏玹救她,又不是他心善白救她,而她甘心侍候他,也不過是因為心中仍舊存著一絲他玩膩了會放她離開給她自由的希望。

  一開始若不是他,如今她早已離開齊王府,根本不會有後頭的牽扯!

  他把她說丟就丟,想起她了,又迫她獻出清白的身子委曲求全,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狼狽地回去被魏玹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繼續玩弄。

  甚至一個不小心將命也給賠進去,死不瞑目,那倒不如便讓她這般自生自滅算了!

  小姑娘緊攥著帕子的指尖都泛著一層沒有血色的白,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倔強與不屈。

  吉祥犯了難,看來這姑娘是鑽了牛角尖打定主意油鹽不進了,這樣拌嘴下去只怕到晚上人都請不回去。

  一咬牙,吉祥只能使出殺手鐧:「倘若姑娘不肯走,難不成要留在這鄉下的莊子裡住一輩子?姑娘可想清楚了,不走,一輩子都出不去,跟著奴婢回齊王府,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更何況,姑娘跟了世子爺這麼久,應當也知道世子爺的脾氣,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

  「姑娘若執意與世子爺作對,那只能是自討苦吃,到時候世子爺或許不捨得傷了姑娘,可姑娘身邊親近的人便未必能倖免了。」

  這就是光明正大的威脅她了,沈漪漪不是毫無牽絆,她在蘇州老家還有自己的家人,從前魏玹不讓她回家也就罷了,眼下竟還無恥地用她的家人做要挾!

  因而聽了這話她騰得一聲就站了起來,既憤怒且震驚地瞪著吉祥,含淚控訴道:「你,你們……怎麼能這樣做!你們還是不是人!」

  *

  村西十里,一座落敗的寺廟前。

  禁軍成隊停在寺廟門口,紀乾下馬上前,恭敬地叩門。

  少頃一個小沙彌過來將門拉開,看著眼前這壓抑的架勢倒也不驚訝,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諸位檀越可是來尋慧遠仙師的?」

  小沙彌將為首的白衣郎君引進了淨室。

  佛說一切皆空,道求無為逍遙,大道同源,古人常言儒釋道乃一家,但因兩者的修行法則極不相同,道士進佛寺,不管哪一朝都是極少見的事,只唯獨一人是例外。

  淨室中,青衣道人跽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小沙彌率先進去說明情況,青衣道人慢慢睜開一雙清明的眼眸,微笑著道:「人都來了,還愣著做什麼,快把人請進來!」

  魏玹進去時,小沙彌正準備擺茶盞,青衣道人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魏玹坐到他的對面,青衣道人便上下打量眼前衣冠楚楚的郎君,魏玹從容任他打量。

  青衣道人捋著長須笑道:「怎麼,齊王世子素來不信鬼神,今日找上我老道,莫不是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了?」

  魏玹微微笑道:「仙師風采,果然依舊不減當年。」

  這是說他依舊老樣子。

  青衣道人朗聲一笑,起身道:「憑你對師祖如此不敬,我就真不該叫你這小子如此輕易找到,走罷,也不與你廢話了!」

  竟也不問魏玹找他是何緣故,隨著對方上了馬便直奔驪山行宮而去。

  終南山翠微行宮。

  聖人連聲咳嗽,額頭冒出細汗,梁文慌忙遞上帕子,直咳了好一會兒方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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