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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憑什麼大兄可以得到這樣美好的女子, 他卻要被迫去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魏琅痛苦地閉上雙眼, 可是眼前的這個姑娘她是無辜的, 她是大兄的女人,不論他再怨恨魏玹,也不能傷害一個柔弱無辜的女子。
魏琅忍著身體內洶湧的情潮將身側昏迷的沈漪漪推醒,「漪漪姑娘,漪漪姑娘,快醒醒……」
沈漪漪嚶嚀一聲睜開雙眼,看清眼前人的那一刻她差點失聲尖叫,「二郎君,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想起身,驚覺自己身上竟無半分力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慌亂地看向魏琅,魏琅手中還攥著她腰間的系帶,而她的上衣竟也已經被人撕開!
沈漪漪腦子「嗡」的一聲。
魏琅忙鬆手說:「漪漪姑娘,你別怕,我並無傷你之意,是醒來的時候已是如此。」
「現在該怎麼辦?」沈漪漪面色慘白。
她知道自己和魏琅是被人設計了,如不出她所料,想必很快便會有人過來「捉姦」。
到時候魏琅興許不是有事,但自己絕對難逃一死。
魏琅快要定親,不可能在這種時候犯下如此糊塗事,況且自己與他不過寥寥數面萍水相逢,他怎麼敢占有自己兄長的女人,究竟是誰要置她與魏琅死地?
「你……趕緊離開。」魏琅呼吸急促地說。
沈漪漪快急哭了,心想我也想離開啊,可是身上哪有力氣……
她不敢看魏琅通紅的臉,用力咬著自己的舌尖,直到口中滲出一絲猩甜的血腥氣,才稍稍恢復了幾分清明。
微鬆了口氣,她抓著帳子想借力盪下床去,手剛剛攀上床沿,腰間卻倏然多了股強硬的力量將她又拉回去。
沈漪漪唬了一跳,旋即驚恐地瞪大雙眼,用手死死地抵住身子壓下來的男人,聲音帶上了哭腔,「二郎君你做什麼,你放開我!」
魏琅喃喃,「對不起,漪漪,我,我」手掌攥住她細弱的腰身,俊朗的五官如藤蔓般痛苦地扭曲在一處,眼神也逐漸失去了焦距。
沈漪漪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推開,連滾帶爬向地軒窗的位置爬去。
「二郎君……你醒醒啊……」
魏琅用力攥住她的腳踝,沈漪漪掙扎著往他臉上一踢,魏琅悶哼一聲,珍珠繡鞋就落在了他的手中,露出少女雪白的羅襪。
此刻外頭凌亂的腳步聲已經由遠及近,眼見那喧鬧的人群就要破門而入,醜事曝光,沈漪漪瘋了一樣哭著爬到了衣槅後頭,抱著自己單薄的肩膀瑟瑟發抖。
「世子!」
隨著一道刻意壓低的輕呼聲,大門「砰」一聲巨響被人踹開,魏玹陰沉著臉從外頭疾步走進來,視線在屋裡逡巡了一圈,落在四折屏風後那張凌亂的床鋪上。
魏玹的臉上仿佛籠罩了一層萬年不化的寒霜,淬出刺骨的殺意,一腳踢翻屏風大步朝著床榻的位置走去。
吉祥和紀乾見狀紛紛不寒而慄,在心裡不住地祈禱著這屋裡可別出現依依姑娘,千萬別出現依依姑娘……
魏玹行至衣槅處,看見衣衫不整的沈漪漪正狼狽地瑟縮在衣槅下,含著淚睜大一雙杏眼畏懼地看著他。
那一瞬他的呼吸幾乎停滯,心中熾盛的怒火終於燃燒到了極致爆發,恨不得此刻便上前將她立即掐死在手下,咬牙切齒道:「沈漪」
一語未落,她卻突然從地上跳起來,像一團白色的影子嗚嗚咽咽地撞進了他的懷中。
魏玹口中尚未吐出的一個「漪」字便被扼殺在了咽喉之中。
他驚疑不定地低下頭,小奴婢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將臉蛋兒深深埋入他結實有力的胸膛中,嬌小的身子不停地打顫,發抖,哭得泣不成聲,像只柔弱無助的小兔兒。
淚水很快浸透夏日輕薄的衣衫,在他的心口洇濕出一塊小小的缺口。
那廂哭得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一抽一噎貓兒般細弱的哭泣聲任是個男人聽了都無法狠心推開,即便是眼前那神仙般清冷不近人情的世子爺也不能免俗。
氣自生始,便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繼而煙消雲散。
魏玹深吸了幾口氣,暫且壓下心頭的怒意,抬手取下衣槅上掛著的衣衫披在了還在發洪水的小奴婢的身上,將她托著腿彎打橫抱著就走了出去,冷聲道:
「給他找個女人。」
頭一次看主子為了一個女子僵住身子生生壓住了怒火,剛要勸誡主子的兩位忠僕見狀也齊齊呆怔在了原地,這……這……
紀乾扯了下吉祥,頭一次見到這種場景,他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啊。
吉祥則是肅然起敬,看來他還是小瞧這位依依姑娘在主子心裡的重要性,就算她這身份日後當不成世子妃只怕也少不得是個貴妾。
而對方心思偏又單純善良得很,往後他可得多走動走動討到這位姑娘的歡心才是。
紀乾卻是一臉憂心忡忡,「看來主子是真對這婢子上心了,可這婢子的心明顯就不在主子身上……這可怎麼辦啊?」
吉祥白他一眼,「先別想些有的沒的,咱們先把眼下的事情給解決了才是!」
……
魏玹抱著沈漪漪一路回了湛露榭,讓蘭蕙等人去傳大夫。
剛把小奴婢放在床榻上,一個錯身間她便又扯住他的衣衫,仍舊死死地緊抱住他的腰身不讓他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