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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正猶豫這事兒要不要告訴主子呢,仿佛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主子既然問了,那他就說吧,「今日與阿鸞姑娘同行的,還有二郎君。」
「依依姑娘對二郎君那日的搭救之恩頗為感激。」
魏玹睜開雙眼。
*
沈漪漪回到東廂後洗了個涼快的熱水澡。
擦乾後躺倒在榻上,從枕下抽出自己從春杏那裡摸來的話本子趴著看了會兒,心裡卻在尋思著齊王妃和鄭婉瑩說的那些話。
聽那意思,這位鄭姑娘是極有希望成為魏玹的世子妃,不過魏玹那裡她是不敢直接問了,今日下晌和阿鸞玩兒的時候,因為蘭蕙和朱櫻都在,她也沒問。
得尋個時機讓春杏替自己打聽下,還不能讓魏玹和吉祥知道……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到吉祥吉祥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說是讓她現在過去給世子侍墨。
和魏玹長時間待在一起漪漪總是會有種壓迫感,可惜想不想去由不得她。
夏日的夜風從半支的窗屜中緩緩送入,吹動軟簾下的碩大的冰山涼意涔涔。
這寂靜的夜裡,窗外的草叢中每一聲蟲鳴都襯得這夜晚更加靜謐,安靜而美好。
白衣的郎君跽坐在書案前,身姿優雅挺拔,身上薰著好聞的冷梅香,長而分明的五指握著手中的一卷書靜靜看著,神情專注。
主人看書,做婢女就在一旁給他打扇遞茶,身側坐著這樣一位俊美而有風度的郎君,且寡言少語要求少,只怕任是哪個小奴婢看了也會賞心悅目,愈發勤懇。
如果沈漪漪沒有處於眼前這種尷尬的境地,她心裡興許也會冒出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暫時把個人恩怨拋之腦後。
可惜這男人僅是表面上一派正經,背地裡……
沈漪漪低頭看著胸前隆起的一部分,努力咬著唇不要自己出聲,僵著身子戰戰兢兢地維持著力度打扇。
偏偏他還時不時挑弄她幾下,沈漪漪手揪著身下的軟墊,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他越是這樣,她便越是倔強地隱忍著不肯吭聲。
不行,她得找點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打扇很無聊,沈漪漪強迫自己把沒有焦距的眼神落到魏玹手中的書上,在心裡默默念著,「或高樓月夜﹐或閒窗早暮;讀素女之經﹐看隱側之鋪。」
《素女經》,聽名字像是醫書,魏玹對醫術感興趣?
和她沒關係。沈漪漪沉下一口氣,感覺思緒略回來了一些,振奮精神再讀,「……縱嬰嬰之聲,每聞氣促;舉搖搖之足,時覺香風。
咦,這是哭了麼,怎麼突然哭了呢,舉搖搖之足,是因為腳疼才晃來晃去麼?
這詩一看便是賦體,只是內容寫的頗怪,不過她也甚是無事可干,乾脆跟著魏玹繼續默讀了下去,「然更縱湛上之婬,用房中……」
用房.中.之.術?!
沈漪漪瞪大眼睛。
然而下面的內容,更加不堪入目。
沈漪漪越看臉越紅,這賦,寫的可真夠……繪聲繪色。
她的眼神不自覺地向著身側的魏玹飄過去,魏玹翻了一頁書,神色平靜而專注,仿佛自己手中看的是一本再正經不過的治國策論,字字珠璣,而不是什麼淫.詞.艷.曲。
沈漪漪唇都快咬破了,如坐針氈地側過身子去,這種東西多看一眼她都嫌髒。
魏玹手下卻突然用力,沈漪漪悶哼一聲,倒在魏玹懷裡眼角沁出淚花來。
論折磨人的手段,這偽君子認第一沒人敢認第二。
她仰著頭,表情難受而痛苦,魏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唇畔冰冷的微笑似有似無,在她耳旁道:「沈漪漪,再亂動,現在就入……」
沈漪漪大驚失色,這下一動也不敢動了。
度日如年,她坐的脖子都要僵直了,一直到二更的梆子最後一聲打完,魏玹終於結束了對她的「酷刑」,像昨日一般勾住她衣裙的系帶。
「我還當是個貞潔烈女呢。」
魏玹收回手,用了兩塊帕子才把濕淋淋的手擦乾淨,語帶譏諷。
沈漪漪頓時感覺臉上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陣紅一陣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她側過臉去,單薄柔弱的雙肩哭得一顫一顫,淚水從泛紅的眼眸中無助地流了下來,把嬌小的身子羞恥地縮成一團。
魏玹解了腰封扔到地上,把她的臉強硬地掰過來,陰沉著臉冷笑道:「你哭什麼哭?怎麼,勾.搭上了郎君的好弟弟,這就不情不願了,嗯?漪漪,你這張臉,還真是盡會招惹男人啊。」
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語氣,不用猜沈漪漪也明白過來了他為何今日這般,一定是她剛剛離開的時候有人和魏玹說了今日她向二郎君道謝的事情。
她死死地護住自己,委屈道:「奴婢沒有,沒有勾.引二郎君。」
「你敢說你沒有別的心思?」男人眸光愈冷。
他可以一臉溫柔地問她疼不疼,也可以轉身就翻臉無情地捏著她的下巴污衊她與旁的男人私通。
「我沒有!」
話脫口而出,收反正已是收不回去了,沈漪漪原本嫣紅的唇瓣早被她咬的泛白,她淚眼蒙蒙地瞪著魏玹,「奴婢和二郎君三郎君都清清白白,從未過別的心思,況且奴婢今日與二郎君也不過是第一次見,怎麼會這般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