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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漪漪咬了咬牙,繼續道:「世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回去之後,奴婢會為世子立下長生牌位,一輩子供奉世子,來世願銜環結草,報答世子的……」
「來世?」魏玹譏諷道:「我要你來世作甚?」
他轉過身來,目光陰沉地盯在面前抖如篩糠的女孩兒身上。
在夢中的那一世,她負了他,兩人最終都不得好死。
再重來一世,她憑什麼認為自己會無緣無故大發慈悲地救下她一個卑賤的奴婢,憑他仁善?
呵,當真是可笑至極!
他俯身,倏然抽走沈漪漪腰間的那隻荷包捏在手中。
漪漪大驚,慌忙不顧形象地爬過去夠,可是魏玹舉得好高,她根本就夠不到,只能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世子,王爺已經答應了還奴婢自由,你不能這樣,他是你的父親,你不能忤逆他!還給奴婢,還給奴婢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那是他答應的,與我魏玹何干?」
魏玹抓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她便疼得淚水直流,輕而易舉被推倒在地上。
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高高在上的神邸俯視著人間卑賤微小的一粒芥子,在她那驚慌失措的目光下,將那張薄薄的身契連同她的戶籍從荷包中慢條斯理地抽出來,「刺啦」一聲在空中一撕為二,輕飄飄地扔出窗外。
「不要,不要!」
沈漪漪失聲痛哭,撲上去想抓住那些碎屑,那是她全部的希望啊,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地摧毀,他怎麼可以!
背後襲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大掌鉗住她的後頸,將重重她抵在牆上,寒聲道:「沈漪漪,信不信你再亂動一下,我會立即將你掐死?」
說著手下用力,漪漪痛苦地閉上眼睛,臉被牆壁擠到變形。
她是信的,在某一個寂靜的夜晚,他也曾如狼一般狠狠地咬住她的後頸令她幾乎疼暈過去。
沈漪漪伸手死命地去撥他的手,喉嚨中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慢慢地絕望,淚水順著眼角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
他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原來人前她以為的那個仁善清冷的世子都是假的!都只是他的偽裝,他和貪圖她美色手段卑劣的魏璉根本沒有絲毫的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救過她。
那個時候,她是多麼地感激他,她被魏璉追得走投無路,狼狽地躲進草叢中時,是他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雖然未曾說過一句話,可是從那之後她便將他視作自己的救命恩人,發誓一定要回報他。
後來她在萬年縣孤身一人被三個紈絝調戲欺辱,也是他及時趕來將她救下。
她小心翼翼地侍候他,會因為他一個眼神和一句責備的話而難過失落,怎麼會想到有朝一日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早知你如此蠢笨,不識好歹,我何必如此?」
魏玹掰過她瓷白細弱的臉蛋兒,強迫她與他對視,在她耳旁溫柔而冷酷地道:「漪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從她第一天入湛露榭,他就告訴她什麼叫做本分。
是她太單純,她怎麼能想的到表面霽月光風的世子會想著她的身子,怎會知道他說的本分根本就不是做奴婢的本分而是做暖床侍婢的本分!
沈漪漪搖頭哭道:「不,我不知道,我要回家,我不願意!」
她軟聲求道:「世子,我願意給你做一輩子奴婢,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可是我不想出賣我的身子……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呢。」
魏玹微笑著道:「漪漪,你莫不是忘了當初你是如何跪在郎君面前,像狗一樣求郎君救你?」
他俯身過去,「你還真是愚蠢又天真,我可是早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麼好人。」
說著,手中的力道更甚,漪漪一張白嫩綿軟的小臉兒被他捏到變形,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魏玹鳳眼晦暗。
一隻手仍舊捏著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落在她細嫩的脖頸動脈處,修長的食指一路往下,划過凹凸有致的鎖骨,胸口豐盈的間隙,不盈一握的纖腰……
如果說前幾次他是手下留情,那今夜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他的手每過一處,便如同無數隻蟲蟻在啃噬她的皮肉,沈漪漪頭皮發麻,驚恐到了極點,掙扎著去推他,「不要,不要,別碰我!」
沈漪漪抱住他繼續往下的手,杏眼通紅著哽咽道:「世子,我已有了未婚夫,我們早就定下了親事,我不能負他,我不能負他啊……」
她不提未婚夫還好,一提這三個字,魏玹眼底的溫度瞬間便冷了下來。
面上卻仍舊是微笑著,輕輕摩挲著著她腰間的細軟,「漪漪,你還真是朝三暮四,為你求情的韓永你是如何勾.搭上他的?他可是命都不要了也想娶你,你不能負賣你的未婚夫,就要負了他,嗯?」
「我沒有,我沒有勾.搭韓大哥,我和他清清白白,他是好人!」沈漪漪又委屈又氣憤,大聲地為自己辯白。
魏玹真覺得自己當初就該在她偷看時把她掐死以絕後患。
他突然在一瞬之間失盡了耐心,眼神透出一股狠厲森然的殺意。
這個蠢女人,看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好人,只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