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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知漸漸有些擔憂了起來,想到離開的那天葉疑特地追趕而來替她趕走那群黑衣人,之後又派人護送他們一路回到凌家,自己卻是什麼護衛也不帶就這般回去了,也不知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
想到此處,凌知更是慌亂,就連與裴殊的那般事情也沒有了心思去想,只恨不能夠立即回到京城鳳名園去看個明白。
如此又過了一天,京城當中終於傳來了殊華樓的消息。
說是殊華樓樓主葉疑遇襲受傷,如今在鳳名園中調養,閉不見客。
這消息傳來,凌知比沒聽到消息的時候更擔憂了。
葉疑受傷,這傷又會是什麼時候受的?葉疑身旁有殊華樓眾人相互,且自身還有武功傍身,本不應該受傷,如今會是這般情況,在凌知看來,唯有那將她送回凌家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回去,才會叫人給傷了。
凌知心裏面的不安都成了真,於是再也待不住,計劃著便要往京城趕去。但對於旁人來說,這些卻都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
裴殊只是想知道凌知考慮的結果。
“阿知,你到底怎麼了?”這日再來見凌知,看著對方微白的面色,裴殊不禁嘆道。
凌知微微搖頭,知道裴殊這次來的目的,但現在她卻全然無法靜下心來談論這些事情,她咬唇道:“阿殊,我要去京城。”
裴殊眉峰微挑。
“葉疑遇襲受傷了,現在正在鳳名園裡修養。”凌知很快又道,“他是為了救我們才會受傷的,我想……去看看他。”
裴殊明白了過來,他沉吟著看向凌知,卻是半晌不語。
凌知怔怔與裴殊對視。
裴殊緩了許久,終於道:“阿知。”
“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凌知心中擔憂著鳳名園當中的情況,驟然聽見裴殊這一句問話,一時之間竟像是沒有聽明白一般,雙眸微睜,不理解的瞪向裴殊:“你在說什麼?”
裴殊無奈的笑著,朝凌知輕聲又問了一句:“當真不是麼?”
當真不是麼?
凌知心裏面有些無法想像,這樣的話怎麼會突然之間冒出來,而更叫她不能夠理解的是,她自己竟開始認真思考起了這種可能來。在人生從前的許多年中,謝青璃一直都是她的乾娘,她從來沒有想過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但現在,謝青璃成了男子,成了殊華樓樓主葉疑,而裴殊問她,她是不是喜歡他呢?
怎麼可能呢?
凌知連忙搖頭,將這種荒唐的想法統統仍在腦後,只認真道:“我要去找他,不管怎麼樣也一定要去。”
裴殊依舊看似平靜的盯著凌知,片刻後又道:“如今天下都不太平,凌家也不太平,之前出了那麼多次事情,凌叔叔定不會讓你離開凌家的。”
凌知自然知道裴殊說的沒有錯,但她卻道:“我會想辦法的……”
“我帶你去吧。”裴殊終是開口道。
凌知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然而裴殊看著凌知驚訝的模樣,禁不住又笑了起來,他搖頭道:“再怎麼說,葉樓主也救過咱們的性命,他此番受傷,我也該去看看才是,我帶你一起去。”
聽聞裴殊這番說法,凌知才終於點了點頭,末了小聲道:“謝謝。”
裴殊沒再開口,很快轉身離開。
凌知盯著那人的背影,良久才終於鬆開了視線。
。
裴殊的動作很快,不過第二天一早,兩人便就離開了凌家。
裴殊本就是住在京城當中,對於京城也十分了解,帶著凌知趕路沒用多少時日,他們便到了鳳名園的外面。他們來的時候,鳳名園外面也已經堆了不少的馬車,看來此番殊華樓樓主出事,前來探望的人亦是不少。
“新帝與葉樓主關係極好,眾人自是知道。”在馬車中看了周圍的境況,裴殊小聲對凌知道,“大家都是有目的來的。”
凌知神色複雜的點了頭,便見裴殊先下了馬車,隨即又回頭朝凌知伸出手來。
凌知輕輕搖頭,並未讓裴殊攙扶,只自己小心的走下馬車,旋即朝著鳳名園內而去。
上一次來到此處也不過短短的一段時日,如今再來此處,情形卻又毫不相同了。鳳名園裡面人不少,但看起來卻不怎麼熱鬧,眾人都安靜沉默著,氣氛看來有些凝重。凌知在旁聽著眾人的小聲交談,才聽出了許多人雖是前來探望,卻都沒能夠見到葉疑本人,不過是將送來的禮留下,又與殊華樓的二當家謝盡歡寒暄幾句便得離開了,眾人雖是好奇殊華樓樓主葉疑的傷勢,卻也無從了解。
和其他人一樣,凌知與裴殊一道隨著下人進入鳳名園之後便被安排在一處大堂等了起來。等了不到一會兒,便見有另一名老者前來與他們寒暄,道是葉疑如今傷重還在修養,恐怕沒有辦法與他們相見。
這說法與方才出來的那些人口中一模一樣,凌知一時間也不能夠判斷這究竟是推托之詞還是葉疑當真傷重如此,眼見對方收了東西就要離開,凌知連忙請求對方讓自己見葉疑一面。對方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卻依舊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凌知僵持在此,從前她與謝青璃天天待在一起,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要見謝青璃竟會變得如此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