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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聞里就是個刺頭,現在一見,表面笑眯眯又文靜,其實全是騙人的,嘴毒的要命,感覺隨時憋著壞水。

  江聿梁聳了聳肩,唇角彎了一彎:「我看你快吃完了嘛,就等一會兒,不急哈。」

  看到她這個笑,宋子路腦子裡斷了的弦突然又接了起來。

  難道不是在等位子——

  腦子裡頓時警鈴大作,宋子路迅速收起空碗,起身就要溜。

  但人還沒完全起身,就被一股力道摁住了肩頭,摁回了座位。

  「吃這麼點不夠吧,再來點兒。」

  江聿梁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抬手又多叫了份豌雜麵,微笑道:「別客氣,我剛好有點事想跟你聊聊。聽他說你們關係很好?那你肯定很熟悉他吧。」

  即使知道這是一些話術,但這語氣怎麼聽怎麼誠懇順耳,宋子路身心舒暢,不由得驕傲地揚了揚眉:「當然,我跟阿恆、順安,都是跟他一起長大的!」

  江聿梁:「這樣啊——」

  她嘴角含笑,輕鬆轉了話頭:「那你們父輩跟陳伯父也很熟吧?能跟我講講他去世前的事嗎?」

  宋子路一僵。

  陳牧洲委託過他最大的事,也不過是……

  嘴把門嚴一點。

  但陳牧洲也沒說過,跟他家屬能不能透底啊?

  很快,宋子路腦子轉過來了。如果陳牧洲都沒跟她說,那肯定有他的原因,自己肯定不能越俎代庖。

  豌雜麵他是無福消受了,宋子路轉身就要溜,從江聿梁攔不到的方向走的,但一步還沒邁出去,就聽見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那場礦難里,去世的不止陳叔叔一個人。」

  江聿梁輕聲道。

  「受傷的也不止被埋在裡面的人。」

  *

  傍晚時分,江聿梁吃了兩家甜品店,順著大橋慢悠悠遛彎,看著夕照的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

  她靠在欄杆上看了會兒,拿起手機照了一張,給人發了過去。

  他這時候應該還在飛機上,十幾個小時,這時候估計剛飛到大洋上方。

  江聿梁發完剛想收起手機,就見一條新信息跳了出來。

  [先存起來。]

  [回來再一起看。]

  她唇角下意識勾了勾,順手回了條:[大好的休息時間,不好好利用。]

  話是這麼說,陳牧洲會不會利用時間,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他就榕城待了不到三天,除了見老友故人,剩下的時間都跟她泡在一起了。

  他們連房門都沒出。

  也沒人做飯,餓了就點外賣上門。

  跟她一起,安安心心當起了廢物。

  休息時間也不固定,有時候倚在一起看薄金夕照,有時候是晨光微熹,

  天色將亮未亮時,江聿梁被他扣著腰抵在窗邊,細密的吻無聲落下,她的視線所及範圍內,能瞥見天邊破曉的第一縷光。

  那時候,連溫度也變得極端起來。灼熱與涼意同時傳來,讓人難以招架。

  陳牧洲好像卸下了最外層的一些偽裝,平日裡那些幽暗鎮靜,一切偏冷的東西,連帶著理智都被扔到了一旁。任她後來撐不住如何告饒,也擋不住被滔天浪潮拋在浪尖的感覺。

  瘋狂跌墮般的索取。

  第一天下來,江聿梁站在鏡子前看,從脖頸一路往下,痕跡簡直一片狼藉。

  她皺眉看了半天,又去看了眼罪魁禍首。

  比她情況好多了。

  是她太文明了吧。

  第二天,江聿梁便悉數奉還了。嚴格來說,都不算吻,但鑑於她比小狗啃的還認真,青一塊紫一塊的,綜合下來,效果也差不離。

  總而言之,相當對稱。

  也不知道打算拿什麼遮。

  江聿梁剛走神了幾秒,就見消息又彈了出來。

  [等我回來。]

  江聿梁盯了屏幕一會兒,指尖在屏幕上懸空幾秒,最終還是移開了。

  她是有想問的。

  應該說……

  有很多。

  比如說,這次突然去出差,是不是因為宗家。

  而跟宗家會對上,是不是因為跟他養父的意外有關係。

  這次少說也要去一周,剛好過了九月初。

  而宋子路如果沒記錯的話,過四天就是陳叔叔的忌日了。

  他待在榕城這幾天,江聿梁是想直接問他的。

  但她能明顯感覺到,有關這件事相關的一切,他都用巧妙的方式轉開了話題,對真正會觸及到核心的一切避而不談。

  江聿梁能理解,他並不想把她牽扯進來。

  但有一點,陳牧洲也許沒意識到。

  從一開始,她就沒法把自己擇出去了。

  江聿梁沒再回他信息,抬眸望向遠處的暮色。

  現在的榕城讓她有一種奇異的感覺。

  熟悉到骨血的一切,和陳牧洲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記憶里拐個街角就能去的市場,現在也變成了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

  過去與未來在冥冥之中接壤。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不真實。

  可又忍不住地,渴求更多。

  比如說,互相汲取,依靠,坦誠。

  她轉身靠著欄杆,極輕地吐出了口氣,忽然有一陣細小的風流掀過。

  有高中生騎著山地車從眼前飛速而過,意氣風發的笑容幾乎要融化在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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