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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換的？」
這裡面要是沒貓膩，她才不信。
眼見著瞞不下去了，鐵蛋兒和雷雲寶這才從頭交代，「一顆荔枝罐頭，換一斤荔枝，如果沒有荔枝，拿其他水果來換，就是兩斤。」
這話一說。
本來在院子內做藥膏的姜父，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猴子原本要走的，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甚至，薑母原本要進去廚房的，這下，也不由得站在原地。
所有人都跟著看著倆孩子。
好聰明。
這是他們第一反應。
但是，瞧著姜舒蘭那逐漸變黑的臉色，大家都跟著不敢出聲了。
姜舒蘭教育孩子的時候，他們最好是不要出聲，不然連帶著被姜舒蘭一起教育。
眼看著老姑的臉色越來越黑。
雷雲寶和鐵蛋兒也跟著忐忑起來，一人伸著一個小手去抓著姜舒蘭的衣服，「老姑。」
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和撒嬌。
姜舒蘭絲毫不為所動，她也覺得這倆孩子聰明，但是聰明得過頭了。
這種事情，不能誇獎。
起碼現在不能誇獎。
在這個不允許做生意的時代，他們的聰明只會害了他們。
「誰提出來的？」
鐵蛋兒和雷雲寶一人對視了一眼，「我們一起提的。」
「那些小朋友同意了？」
「嗯，沒有不同意的，老姑你做的荔枝罐頭那麼好吃，他們肯定不會不同意啊，而且都還是爭著搶著要來的。」
還不忘拍一下馬屁。
姜舒蘭揉了揉眉心，你要說他們錯，也沒錯，他們比普通的小孩子聰明，但是你要說沒錯，也不是。
他們才幾歲？
兩個加起來還不到十歲。
現在就敢私底下做買賣了，姜舒蘭不敢想像他們長大以後，在這個嚴令禁止做買賣的時代。
她寧願他們平庸一點，這樣起碼能夠保護最基本的安全。
見姜舒蘭沉默，倆孩子也跟著忐忑起來。
恰好下班回來的周中鋒看到這一幕，便朝著姜舒蘭道，「進去休息，我來教育他們。」
姜舒蘭有些猶豫。
周中鋒，「想想肚子的孩子。」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她的軟肋。
姜舒蘭摸了摸肚子，「好好跟他們說，別動手。」
周中鋒嗯了一聲。
等姜舒蘭一進去後。
周中鋒臉上溫和的神色進褪，接著轉頭看向兩個孩子，「以物換物？」
鐵蛋兒有些害怕。
雷雲寶卻點頭。
「還挺聰明。」
這話一說，倆孩子臉上下意識的一喜，但是周中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笑容沒了。
「你們可以以物換物，但是要公平公正，若是你們這次對手不是小孩子，而是大人，你覺得你們能得手嗎？」
這——
鐵蛋兒摳手指。
雷雲寶低頭，就是都不說話。
「別說，現在不允許私人經商，就是允許，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做一個地道的商人。」
而不是奸商。
十顆荔枝，換回來三十多斤水果固然一本萬利，但是呢？
一次得手，以後呢？
是不是一次比一次黑心。
周中鋒和姜舒蘭的教育方式不一樣，姜舒蘭更偏向謹慎，在這個大環境不允許的情況下，她希望兩個孩子都安安穩穩的。
但是，周中鋒不一樣。
他可以允許孩子們以物換物，但這個前提是要有良心。
不能做奸商。
「姑父，你是說，我們可以換東西，但是不能太過分？」
一顆荔枝，換一斤荔枝，兩斤芒果，就是過分。
「可以這麼理解。」
「做人可以精明，但是卻要厚道。」接著，他換為更直白的話，「你說，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吃虧了，以後還會跟你們換嗎？」
肯定是不能的。
兩個孩子齊齊地搖頭。
「那就是了。」周中鋒摸摸頭，鄭重教育，「記得薅羊毛要一點點薅，不能一次薅禿了。」
所有人，「……」
這是教育方式嗎？
連帶著在屋內的姜舒蘭聽到這話，差點沒忍住出來，但是轉念一想，當時他們都有答應過對方。
教育孩子的時候，互不干涉。
姜舒蘭深吸一口氣，算了算了，不生氣不生氣。
周中鋒這話，在大人們眼裡帶來的衝擊，但是在鐵蛋兒和雷雲寶的眼裡，卻是一個很好的法子，兩人眼睛都亮晶晶的，「老姑父，你是說，讓我換個人，一點點薅？」
如果他們這次是一百個小夥伴的話，那他們就能換到一百斤的荔枝了。
這得多龐大了。
「是的！」
接著，周中鋒話鋒一轉，又領著倆孩子出門，去了海島的黑市。
沒錯，海島也有黑市，說是黑市，不過是一個街道而已，那些人懷裡，兜里都藏著一些東西。
眼神有些警惕，咕嚕咕嚕轉著，打量著四周。
「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嗎？」
周中鋒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問。
鐵蛋兒和雷雲寶齊齊的搖頭。
「這是黑市，也就是你們之前所做的事情，互相交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