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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沒事。」翻譯回神，笑著搖搖頭。
蘇依依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也許會忍不住告訴她，二十年后角色已互換。
他們才是最大的甲方爸爸。
她從小就在「甲方爸爸」的氛圍里長大，面對未來的乙方，怎麼可能緊張。
兩人走近，外國人也停下交談，扭頭看過來。
「范，這位就是這幅作品的作者嗎？好年輕。」有一頭紅髮的男人睜大眼看著蘇依依，一臉震驚。
「是作者的孫女。」蘇依依回答。
流利標準的英語，讓眾人吃驚，紅髮男人更是誇張的喊了句「天啊」，隨即興奮追問，「你會英語？」
「會一點。」蘇依依回答。
扭頭看向翻譯，沖她笑了笑，「有些專業詞彙不懂，依舊需要翻譯老師的幫忙。」
「哦，好。沒問題。」翻譯收斂驚訝，沖蘇依依點頭。
對蘇依依的態度比剛才更好，甚至笑容里忍不住帶了幾分自豪。
交換姓名後，坐在左手邊的黑髮女人迫不及待的開口，「蘇，這幅刺繡太美了，我們想知道你能不能再賣給我們一些？」
其他人連連點頭，「我們想訂五十副，沒副兩百。」
整整一萬塊，任誰都會激動吧？
翻譯扭頭又看了蘇依依一眼，發現她還是剛才的模樣。禮貌乖巧，看不出一點兒欣喜若狂的樣子。
這反應不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外國商團詫異的看看彼此，最後齊齊看向翻譯，「范？」
他們以為蘇依依是沒聽明白價格。
翻譯開口，「依依，他們剛才說的是一萬。」
「嗯。我聽明白了。」蘇依依語氣平緩，用英語重複，「五十副，每副兩百。」
「對。怎麼樣？這個價格很合理吧？」紅頭髮說。
蘇依依搖頭，「這個價格很廉價。」
紅頭髮睜大眼，怪叫，「廉價？！」
「當然。」蘇依依看了他們一眼，臉上帶著困惑，似乎在說「你們怎麼這都不懂」的表情。
看得外國商團面面相覷，甚至忍不住反思。
是不是……自己真的開價太低了？
蘇依依指指桌上的繡品，細細解釋給他們聽，「這樣的手工藝品，價格是按篇幅大小算的，而且繡品也分下、中、上三種，甚至特級。就像茶葉一樣。除了品級外，同樣的品級，明前明後價格也不一樣。」
「你們剛才說的兩百一副，只能買到中品的刺繡，想買我奶奶的，那是買不到的。」
外國商團聽完一愣一愣的，呆了一會兒紅頭髮才問，「那這樣大小的，你奶奶的得賣多少？」
蘇依依伸出一隻手，「五百。」
正當眾人吃驚，又補充，「只賣十副，多的沒有。」
「十副？這太少了。不能多訂一些嗎？」紅頭髮皺眉。
「上品刺繡精細，十副已經是極限了。」蘇依依遺憾搖頭，「不過中品的倒是可以。十五到二十副吧？」
紅頭髮才張嘴，還不等他說什麼，旁邊一波浪長發的女人便立刻開口，「那我要五副上品，十副中品！」
這下其他人不樂意了，「不行，愛麗，你一個人訂這麼多我們怎麼辦？」
眾人七嘴八舌，自己先爭了起來。
翻譯坐在一邊目瞪口呆，慢慢扭頭看向蘇依依。
蘇依依回她一個笑，面對商團的內部爭執一句話不插嘴，端起紅茶喝了一口。
直到他們自己爭論出結果，紅頭髮拍板，看向蘇依依，「蘇。就按照你說的，十副上品，二十副中品。」
「可以。」蘇依依點點頭，收完定金和交貨時間後，蘇依依又說，「哦對了，雖然這次只能買這麼多，但是我們接受預定。」
蘇依依笑眯眯的說，「但是為了保證質量，以及考慮到繡工人數。目前每月只接受三副上品，十五副中品。如果有圖案要求屬定製，得另外協商。」
然後翻譯便坐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蘇依依的刺繡預定，直接排到今年年尾。
連送蘇依依出來都還沒回過神來。
路上遇見魏經理。
「怎麼樣？」魏經理一臉期待，見翻譯臉色有些古怪，以為不順利，扭頭安慰蘇依依，「談生意就是這樣的，很少有第一就成的時候。別灰心。說不定他們考慮好了，明天就有好消息通知你了。」
「我明白魏叔。」蘇依依點頭，「不過這次托你的福，挺順利的。」
魏經理一呆，「已經談妥了？」
「嗯。」蘇依依點頭，「我得趕緊回去跟奶奶說，得趕緊找人。」
魏經理誇獎，「不錯啊，第一次就這麼成功。那快回去準備吧。不過你家也該安個電話了，以後有事找你也方便。」
蘇依依贊同，「我回去就裝。」
「行，你還有事就不留你了，快回去吧。哦對了，記得去一趟後廚，抱顆西瓜回去吃。」魏經理笑著說。
「好。」
等蘇依依離開，魏經理這才發現翻譯一直站在旁邊，一句話沒說。
好像陷入某種震驚里，至今還沒出來。
「翻譯老師？」魏經理開口，「怎麼了？」
翻譯回神，眨了眨眼問，「魏經理，蘇依依家是做生意的嗎？」
「不是吧？」魏經理想了想回答，「怎麼突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