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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丹滾進血里,桓長明要去尋,「不用你管。」

  他的腳被凍得通紅, 連滾帶爬的剛要撿回那顆內丹, 整個人忽然被路翩翩打橫抱起, 他張牙舞爪的掙扎,「路少言!把我放下來!」

  路翩翩穩穩噹噹的抱著他走進殿裡,「你要力量,可以用別的法子,但不能用這一個。」

  「這裡不是你的仙山宗門,我不用你多管閒事……」

  貓兒躲在帘子後面偷偷的望,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路翩翩把桓長明放回床上,拿出隨身的手帕一點一點的擦拭桓長明手上的血跡,動作輕柔的讓桓長明一瞬間忘記了掙扎。

  但他手上的血太多,路翩翩的手帕很快就被弄髒了。

  路翩翩沒再用髒掉的帕子繼續擦他手上的血跡,低聲道:「這麼多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桓長明愣愣的望著他,眼神里透著無措和茫然,宛如稚童。

  路翩翩在心裡嘆了口氣,給桓長明使了個清塵術,將桓長明身上的污跡褪去,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他身上沒有其餘傷口後,又才開口,「我會找機會把你從這裡帶出去的,你不要再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

  桓長明驟然回神,「你要幫我?」

  看到他那副殘忍可怕的樣子後為什麼還要幫他?

  他不是應該對他失望、離他遠遠的才對嗎?

  「我難道不該幫你嗎?」路翩翩反問桓長明,「我今夜來是為了探病,恰好看見桓宓把那頭白虎妖投進了你的院子裡,你挖那內丹,也只是為了自保。」

  在路翩翩眼中,桓長明羸弱瘦小的如同一株菟絲花,桓長明今夜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師兄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攔我吃那內丹?」桓長明的聲音沉下來許多,「沒有人能時時刻刻保護我,我的命只能靠我自己去保護……」

  再嬌弱的菟絲花,遇到了危及性命的時刻,也會長出尖銳的刺來,學會保護自己。

  路翩翩心中對桓長明不只是心疼多些還是憐憫多些,「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會護你的。」

  他留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貓兒跑到門縫裡往外面瞧了瞧,院子裡白虎妖的屍體和內丹都不見了,它重新跑回桓長明的腳邊,「屍體和內丹都被他帶走了。」

  貓兒原以為桓長明會發怒,抬頭一看,發現對方的視線還死死地盯著路翩翩離開的方向,沒有抽離。

  貓兒舔了舔爪子,思索著挑讓桓長明開心的話說:「路翩翩,好像真的是個好人啊。」

  「好人有什麼用?」桓長明的吼聲嚇得貓兒毛都豎了起來,「好人到最後都沒有好下場,都是些短命鬼!」

  貓兒連忙躲到角落裡去,桓長明真是太喜怒無常了,它還是不要再去揣測他的心思了。

  路翩翩替白虎妖料理了後事,沒迴路府,攔住一個宮人問清了桓宓住處後,徑直奔去。

  桓宓被幾個時辰前桓長明瘋子一樣的舉動嚇得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屏退了宮婢,把殿裡的蠟燭全部點亮,一個人縮在床上發抖。

  桓宓正對著窗戶,燭光打在窗紗上,上面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她嚇的抓緊被子,「誰、是誰?!」

  「我是路少言,深夜造訪公主殿,事出有因,還請見諒。」

  「你想幹什麼?是不是那個賤人讓你來的?」

  「我來只是想告訴公主,長明她不是公主你再可以肆意欺負的人了,往後我會護她。」

  「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敢來替她出頭,你知不知道——」

  殿內所有的燭火突然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掐滅,陷入一片漆黑。

  窗外月色溶溶,少年修士的身影印在窗紗中,她聽得對方嗓音清亮的說:「長明柔軟,不代表我柔軟。長明被你欺,我不會袖手旁觀。」

  隔窗熄燭,小小的一個動作隱含著主人的威懾。

  桓宓的話卡在喉嚨里,連大氣都不敢出。她知曉此人和桓鈞天一樣,是有些仙法在身的,取她性命不過是彈指之間。

  路翩翩自覺威懾夠了,打算離開,「還有,別再讓我聽到你用那些污言穢語侮辱她。」

  一月之後,西夜國君病逝。

  西夜國君在位時與離王劍拔弩張多年,對頭一朝病故,離王龍顏大悅,喜不勝收。又逢春分時節,離王遂下令,在西夜國君出殯那日舉辦春獵,昭顯離國武道。

  此次春獵,受邀來參加的都是官宦子弟,各個身份顯貴。

  而桓鈞天更是其中翹楚,萬人矚目。

  他的皇子身份是受關注的其一,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一返都城便將上將軍遂寧拉下了馬,破了懸案,立功的同時也讓離國的文武百官內心惶惶不安,生怕這皇長子的矛頭下一刻便指向了他們。

  路仲品階不高,按理說路翩翩不該出席這樣的場合,但或許是因為他在白虎妖一事上立了功,入了離王的眼,此次春獵他竟也受邀在列。

  路仲出門前對他千叮嚀萬囑咐:「今日這春圍乃是陛下為皇長子殿下建立威信所設,你切不可冒然出頭,搶了殿下的風頭……」

  「爹你放心,我師弟他厲害的很,沒人能搶他的風頭。」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師弟這稱呼你私下叫就好,在人前還是得遵禮數尊稱一句「殿下」。」

  路翩翩稍加思索,還是答應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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