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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長明把玉重新放迴路翩翩的衣服里,「沒時間給我煉了。」

  寒霜玉的話他只信了一半,真正讓他改變主意的是西夜國烏堯的探訪,機不可失。

  「那我走了。」白貓抖了抖身上的泥巴,抬爪就要走,又被桓長明叫住,「回宗門往哪個方向?」

  白貓知道他那不認識路的毛病又犯了,「還是我給你帶路吧。」

  「我讓你去找景翊,把路線告訴我就行了。」

  「可是……我告訴你了,你就能找到嗎?」

  桓長明聞言擰了擰眉,回頭重新把路翩翩抱起來,對白貓命令道:「帶路。」

  白貓聽話的帶路,餘光看了看桓長明懷裡昏迷的路翩翩,小聲問:「他死了嗎?」

  桓長明想到路翩翩這兩日的所作所為,冷笑道:「離死不遠。」

  白貓察覺到他心情似乎很不悅,一路上都乖乖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

  升官發財兩兄弟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嘮嗑,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天仙似的美人兒背著他們路師兄,艱難的走來,向他們求救道:「還請兩位幫忙救救我師兄……」

  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當即便讓升官發財兩兄弟有些找不著北,「這位……仙女,把路師兄交給我們吧,你這樣柔弱怎麼可能抗的動路師兄這麼個漢子!」

  升官發財兩人連忙接過路翩翩抬進宗門,桓長明緊隨其後,一路上都在小聲啜泣。

  桓鈞天在院子裡練刀,見路翩翩被升官發財抬著進來,立刻收了刀走過去,從升官發財手裡接過路翩翩,「我師兄怎麼了?」

  桓長明紅著眼道:「翩翩師兄為了救我,被一隻雕抓傷了背,昏迷到現在還沒醒。」

  桓鈞天聞言在桓長明面上掃了一眼,桓長明對上他冰冷的視線,隨即哽咽出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翩翩師兄斷不會變成眼下這幅模樣,都是我……」

  他生的美,哭起來也是惹人憐愛,升官發財兩兄弟簇擁在他身側連聲安慰,桓鈞天卻什麼都沒說,一腳踹開自己的房門,把路翩翩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快速的檢查了對方背上的傷口後,給路翩翩注入了些靈力。

  「叫師姐來!」

  「好。」

  桓長明抬腳便要去找曲素柔,升官發財兩兄弟爭先恐後的在他面前獻殷勤,「仙女就在此等候,我們兩兄弟去找就是了!」

  「對對,可不能勞累了仙女!」

  曲素柔來到桓鈞天的房間,一看路翩翩背上的傷,便皺起了眉,「是毒。」

  若不是毒,他一個有靈氣護體的修仙者,怎會這麼輕易就昏迷不醒。

  桓長明在床邊靜靜的瞧著曲素柔給路翩翩上藥,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一樣從臉上雙滾落下,一副傷心又自責的模樣。

  桓鈞天注意到他的神態,說道:「師兄不會有事的。」

  桓長明含淚點頭,「多謝三師兄。」

  黑雕雖是凡物,但爪子上帶有劇毒,若是凡人被它抓傷必定會毒發身亡,路翩翩雖不至於被毒死,但還是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這才清醒。

  他一睜眼,便看見桓長明守在自己的床前,雙臂枕著頭靠在被子上,像是睡著了。

  路翩翩怕吵醒他,輕手輕腳的坐起來,卻還是扯動了身上的被子,連帶著勾動桓長明背後的長髮,滑落至肩頭,搭在他的被子上。

  每次見師妹,總是會被她的臉吸引所有的注意,頭髮反而成了不起眼的陪襯。路翩翩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打量師妹的頭髮,不是和常人一樣的黑色,而是有些發黃的茶棕色。

  這樣的異常,多半都是在孩提時期因為食不果腹,無法得到充分滋補的吃食而造成的。

  路翩翩在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在桓長明的髮絲上輕輕碰了一下,小聲道:「無妨,棕色也很襯你。」

  桓長明枕在頭下的手指動了動,沒睜開眼睛,他想看看路翩翩會對他做些什麼。

  路翩翩見他沒醒,將擋住他臉龐的髮絲輕柔的撩開,露出他白皙的耳垂,上面有一個小小的耳環痕。

  女子的耳朵上常會有耳環痕,他師姐耳垂上也有,不算稀罕。卻不知為何,路翩翩就是覺著師妹耳垂上的耳環痕,要格外的好看些。

  他不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盯著師妹的耳環痕看。

  屋內隨即沉寂了許久,最後還是桓長明先敗下陣,他睜開眼睛,一臉欣喜的道:「翩翩師兄,你終於醒了。」

  路翩翩見他雙眼有些腫,眼角還有些泛紅,「師妹,你哭過了?」

  桓長明別開臉不讓他看,他忙拉住桓長明的衣袖,知曉對方會哭定是因為自責,連忙說道:「你是我的師妹,我為你擋黑雕是天經地義的!」

  桓長明偏過頭,柔聲問他:「僅此而已嗎?」

  路翩翩被問的一愣,「當然……所以你不必覺得內疚,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做的。」

  「心甘情願嗎……」桓長明垂下眼帘,擋住眸中的神色。

  他和路翩翩,看來從一開始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翩翩師兄,你好生養傷。」他起身,對著路翩翩莞爾一笑,「我就不打擾了。」

  「好。」

  路翩翩目送著桓長明離開後,穿鞋下床,從衣服里翻出了那塊寒霜玉。

  他之前還想著要給師妹做一件什麼首飾才好,就在方才他已經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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