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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爺爺拄著拐杖，身形有些佝僂，看著又蒼老了兩歲。
「嗯。」溫暮雨點頭。
「和奶奶說話了？」
「說了。」溫暮雨又說，「我正準備找醫生了解一下情況。」
「去吧。」爺爺說完，轉身推門進病房裡。
溫暮雨看著房門關上，才轉身離開。
*
詢問過醫生，再三確定只是簡單的扭傷，沒傷到筋骨，更沒有別的影響，溫暮雨一顆心才放下。
只是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奶奶讓她和文雪柔道謝，但她才和文雪柔說了讓對方不要再和爺爺奶奶接觸的話，現在又找對方，這打臉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遲疑兩秒，她還是撥通文雪柔的電話。
一碼歸一碼，先道謝再說。
只是鈴聲響了幾次後，電話里傳出的是機械的女聲。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連著打了幾次，都是類似的回覆，溫暮雨就知道文雪柔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她也沒再繼續，給對方發了簡訊道謝，而後才回病房。
坐了會兒，溫暮雨便說：「奶奶，我先回公司了，晚上再來看你。」
從公司到病房來回將近兩個小時，再不走，她就趕不上下午上班的時間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奶奶看了看時間，「別忘了吃飯。」
溫暮雨點頭，又和爺爺說了聲，而後才出病房。
她看了眼手機，文雪柔也沒給她回復，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不過剛上車，她就聽見車窗被人敲了敲，偏頭一看正是文雪柔。
溫暮雨讓司機等一下，而後要下車窗，靜靜地看著對方。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些個保鏢注意到氣氛的僵硬，只能別開目光看向別處。
最後還是文雪柔忍不住先開口：「你打電話有什麼事情？」末尾還輕哼了聲，讓生硬的語氣添了分彆扭。
溫暮雨不緊不慢地說：「奶奶讓我和你說聲謝謝。她說要不是你，可能會摔得更嚴重。」
「哦，就這些嗎？」文雪柔見溫暮雨不說話，臉色更臭了，直接伸手進去拉開車門，「帶我一個。」
文雪柔只能坐到旁邊的空位上。
車廂里氣氛有些安靜。
溫暮雨想先送文雪柔回家，便出聲打破安靜：「你要去哪？」
文雪柔冷冷地回了句：「我有名字。」
溫暮雨從善如流，問道：「文小姐，請問你要去哪裡？」
文雪柔臉色更臭了，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偏過頭，一言不發地看著溫暮雨。
溫暮雨察覺到了，偏過頭。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上。
溫暮雨看到文雪柔眼底的氣憤和委屈，在心底嘆了口氣，生硬地問：「那麼請問——小柔你要去哪裡？」
文雪柔沒回答，只是說：「聲音要柔和點。」
溫暮雨皺眉。「你別得寸進尺。」
「還說謝謝我，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送我回家的，肯定是想半路就把我丟下去，讓我橫屍街頭，這樣子就再也沒人去騷擾爺爺奶奶了。」文雪柔說著說著聲音丟帶上哭腔，就垂下頭，雙肩聳動像是在抽泣。
溫暮雨一看就知道文雪柔是在演戲，也沒上當，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直至文雪柔演不下去，才開口：「小柔，你要去哪裡？」
「我餓了，我想吃飯。」文雪柔迅速抬起頭，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哪有半點傷心的情緒，「小雨，你請我吃飯吧。」
「我要上班，你自己——」
文雪柔打斷她的話，「你想不吃飯嗎？奶奶知道嗎？」
溫暮雨當即沒話說了。
*
最後溫暮雨跟著文雪柔來到了一家中餐廳。只是大廳人來人往的，不方便，兩人又要了一間包廂。
不過就算這樣，文雪柔還是覺得不自在，扭頭看向四處站著的保鏢：「你們出去守著。」
那些個保鏢不為所動。
無論兩人是什麼關係，他們都只聽溫暮雨的吩咐。
文雪柔見他們不動，只能看向溫暮雨。
溫暮雨點點頭，對為首的保鏢示意讓他們出去。
等保鏢們離開，文雪柔就站起身，拉著椅子直接到溫暮雨身邊坐下。
兩人貼得很近，仿佛一抬手就能將對方摟在懷裡。
溫暮雨往旁邊一坐，拉開距離。
文雪柔緊跟著坐過去，擺明了就是要挨著。
兩人你挪我跟，繞著圓桌轉了一圈。
溫暮雨不耐，冷漠地開口：「你要是不想好好吃飯，我就回公司了。」
文雪柔頓了頓，主動拉開到正常的距離，坐到溫暮雨對面的位置。
過了會兒，服務員端著飯菜上桌。
兩人開始吃飯。
文雪柔吃了兩口，之後就一直盯著溫暮雨看。
溫暮雨從開始就低頭，對她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想趕緊吃完去上班。
從樓梯口談話那會兒結束後，文雪柔心底一直憋著一股氣。
原本她想到上次誤會溫暮雨的情形，設身處地下也沒那麼氣了。還想著只要溫暮雨稍微示弱道歉一句，她就會順勢原諒溫暮雨。
但見溫暮雨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文雪柔更氣了，主動開口：「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