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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這件事以前,陸從就叮囑他要說不知道了,不管誰問都要說不知道,這女生的媽都找上來了,他怎麼可能說?
寧鈺對那女人道:「你聽到了?」
女人搖搖頭:「不,你們知道,一定是你們,你們害了她!你們是殺人兇手!我要告你們……」
她開始發癲。
錢厲煩躁地說:「你把她帶來幹什麼?這種人不需要理會。」
「她一直纏著我,我不能放任不管啊,萬一她真鬧到警局去,你不就危險了?」寧鈺說。
錢厲道:「不會,從哥疏通好了。」
寧鈺點點頭,嘖道:「真厲害。」
錢厲說:「別管她怎麼鬧了,沒人會理會她,我找幾個人把她弄出去。」
「別,」寧鈺撐著下巴,「她這麼騷擾你我,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錢厲笑了聲:「行,你隨意吧。」
錢厲走了,不看那癲狂自言自語的女人一眼。
房間裡安靜不下來,已知女兒遇害,女人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喋喋不休地說著「殺了你們」,只不停重複這一句話。
寧鈺走下桌子,到房門前,將門反鎖,他扭了扭手腕,來到女人面前,蹲下來,說道:「阿姨,我們做個交易。」
女人一巴掌就要扇過來,卻被寧鈺一把給抓住了手腕,他冷聲道:「不可以這麼對待女兒的救命恩人。」
女人眼睛裡的戾氣有所衰減,茫然地望著面前的少年。
夜裡十二點,梁雲被電話吵醒。
寧鈺的來電,他火速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接聽後喚了聲:「寧少。」
「李靜雅在哪?」寧鈺開門見山。
梁雲說:「李靜雅?」
「沒經過你的手嗎?錢厲玩的那個女孩。」
「您怎麼問她……」
「把她給我放出來,兩小時之內,」寧鈺說:「你最好告訴我她還活著。」
梁雲道:「這事我只能聽從哥安排……」
「哦,你只能聽他安排?」寧鈺詭異地笑了聲,「梁雲,你也想把他送進去了?」
「什麼?」
寧鈺不解釋,看了眼手機,「兩點鐘我的人沒看到那女孩,或者看到的是屍體,你就為你哥祈禱吧,祈禱他不是死刑才好。」
沒等梁雲說什麼,寧鈺就掛了電話,他從來不拖泥帶水,交代完就掛了電話,面前的女人滿眼激動地望著他,寧鈺又打了個電話出去,叫了一個名字,安排他到雲鼎那裡接人。
他對女人道:「你記得我說了什麼?」
女人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只有錢厲,只有他。」
「去接人。」
「謝謝你……」
「滾。」寧鈺躁道,隨後又覺得可笑,他捂了下臉,「出去吧。」
女人沒敢出聲。
陸從從一邊走了進來,寧鈺要找他。
他目送一人出去,並不知道對方是誰,進來後,發現寧鈺坐在沙發上,兩腿撐在桌子上,低頭研究著他的帽子,情緒看起來並不高漲。
「剛剛是誰?」陸從很意外,寧鈺會跟一個婦人單獨在一起。
寧鈺沒解釋,自顧自說:「從哥,你尊敬我爸,是不是裝出來的?」
陸從不知道他何出此言,「當然不是。」
寧鈺道:「不是嗎?不是為什麼我爸的話你一句都聽不進去?我記得,他不讓你干那些骯髒事了啊,是我聽錯了嗎?」
陸從知道有事情了,有了些預感,但他沒有蠢到自己說出來,試探地問:「你指什麼?」
氛圍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你對人小女生做了什麼?」
陸從明白了,他刻意隱瞞的事到底是傳出去了,寧鈺從他臉上看出了些什麼,他語氣冷冰冰地質疑道:「怎麼,你已經到要欺負人小朋友的地步了?」
陸從坐了下來,並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幫人而已。」
「哦,錢厲也是人?」
陸從緊盯著他,寧鈺抬起了眼睛,看著他說:「人家媽媽找上門了,抱歉,你保的人要進局子了。」
陸從不需要寧鈺說什麼,就已經猜測到了事情的始末,除了寧鈺沒人能這麼快從他手裡撈出已經沒有的東西,他道:「你從哥要進去嗎?」
「嗯,要,」寧鈺說:「但是人家媽媽好心,說只抓錢厲就好了,就放過你了。」
陸從道:「哦,是嗎?可是你的做法妥當嗎?錢厲好歹算認識,你就這麼出賣他?」
「我的不妥當,你的妥當?」寧鈺歪著頭望著他,「從哥,你覺得公平嗎,受害者逃無可逃,加害者逍遙法外。」
「那是因為受害者不夠安分。」
寧鈺笑出了聲,陸從聽著他笑,那聲音充滿了諷刺,「你們真會欺負人呀,既然都能疏通關係,有那個本事,錢厲就是進去了,也只是蹲幾個月就放出來了,人家小姑娘打份工,掙個學費,勤工儉學,得罪誰了呀?失了貞潔,又差點失了性命,媽媽鼓足勇氣去報警,結果發現警察和加害者是一丘之貉,最後被逼到求犯罪人身上來了,你覺得好不好笑?」
屋子裡寂靜無聲,只有寧鈺的笑聲。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這個城市嗎?」寧鈺說:「因為它喘不過氣。」
陸從打量著他,寧鈺垂著眸子,模樣看起來很是落寞,他是一個極複雜的人,遠不是一個富少這麼簡單,陸從知道的,所以他試圖避開他的雷區,可事情還是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