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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虧,宋晚亭還活著。

  「我知道錯了,宋晚亭我願意做任何事情補償你。」

  宋晚亭撫著他腦袋的手停下,眼珠一沉:「讓我當1你也願意?」

  任爾和他拉開了些距離,面對面的看著他的眼睛,掛著淚痕的臉上充滿堅定:「我願意,我愛你。」

  宋晚亭臉上漫過幸福的笑意,他沒愛錯人,任爾值得。

  「那你把衣服脫了。」

  任爾猶豫了一瞬後抓住衣擺:「你別害怕。」

  衣服一點點向上掀去,露出貨真價實整齊排列著的腹肌塊。

  但宋晚亭卻完全忽略了那過於完美的腹肌,而是被那些猙獰的傷疤刺痛了視線,最先露出的傷疤橫在腹部上,長長的一道從腰的一側一直到另一側。

  而在這道傷疤的偏左位置,又和另一道向上去的傷疤重疊到一起,這道傷疤從左一直斜到右胸口,甚至和任爾右手臂上的一截傷疤連到了一起。

  宋晚亭甚至無法想像出,這樣的傷疤會是怎樣造成的。

  除此之外,還有那種燙傷,雖然面積不大但恢復的皮膚都是揪扯在一起的。

  他一雙眼睛愣是沒有看清楚任爾身上到底有多少傷疤,這還只是他的身前。

  宋晚亭幾乎都要把沙發墊子摳破,聲音沉的快要滴出水:「轉過去讓我看看。」

  任爾自從開始脫衣服後就一直低著頭,衣服脫下後他的手臂不自覺的往前攏,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聽到宋晚亭的話後,把身體向後扭去。

  只剛側身,宋晚亭就看到了攀附在他肩頭上的疤痕,那是占據整個後背的歪十字疤痕,更像是X,同樣其它地方也有燒燙傷留下的傷疤。

  他抬起手,指尖一直在抖著,小心翼翼的撫摸上隆起的傷疤,就感覺任爾渾身都緊繃了起來,他眼淚再也繃不住的落了下來,砸了上去。

  那傷疤被淚水浸染,泛起了紅,顯得更加猙獰。

  任爾聽見他的哭聲轉了回來,大手捧住他的臉頰,指腹擦掉他眼下的淚水:「別哭,已經不疼了。」

  宋晚亭猛地抱住他:「疼!我覺得好疼!」

  他痛哭失聲,不斷喃喃念著:「任爾……我的任爾……」

  他沒辦法、沒辦法保護到從前的任爾,沒辦法保護到那個小任爾。

  任爾拍著他的背安慰著他:「乖,不哭了。」

  宋晚亭哭了好半天才緩過點兒,抽噎著,撫摸著那些傷疤上明顯是新弄出來的抓痕:「這是怎麼弄的?」

  任爾看了眼,心虛的抓住他的的手:「沒、沒什麼。」

  但他可瞞不過宋晚亭:「你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立刻辦了你!」

  任爾心疼的看著他哭的紅腫的眼睛,寵溺的道:「好,可以,我躺平。」

  宋晚亭嘴角抽了兩下後又掉下了眼淚,輕輕撫摸著那些抓痕:「你想躺平我還不答應呢,這種體力活我不干,但你要是做的不好,再就別想了。」

  任爾懵了一會兒,歪頭看向窩在他肩膀上的宋晚亭:「你、你的意思是?」

  宋晚亭不好意思推開他的臉:「聽不懂就算了。」

  「懂!我懂!但是你現在的狀況……」他看著宋晚亭腦震盪的腦袋:「應該不適合劇烈運動。」

  宋晚亭滿意的哼了聲,狗崽子還是有良心的。

  「誰說要現在了,現在有正事要辦,得先把蘇晨解決。」宋晚亭從他懷裡坐直:「別在地上坐著了,先去洗澡,我身上都是醫院的味道。」

  「好。」

  任爾跟在宋晚亭身後,猶豫著要不要跟他一起進去的時候,直接被宋晚亭拽了進去。

  倆人到了今天這才頭一次坦誠相對。

  宋晚亭瞧著任爾同樣傷疤遍布的腿,看著他因為這些傷疤而自卑的樣子:「我給你洗吧。」

  「啊?」任爾這才抬起頭,難得扭捏:「不、不用,我自己……」

  宋晚亭拿下花灑把他拉過去:「我說我給你洗就我給你洗。」

  任爾不敢再吱聲。

  溫熱的水流把任爾打濕後,宋晚亭撫摸上他後背的X型傷疤,從頭一寸都不落下的撫摸到傷疤的尾巴。

  語氣輕鬆道:「這兩道傷疤就像是翅膀,還正好在你的肩胛骨上,以後就叫翅膀一號和翅膀二號。」

  任爾有些不大理解的聽著,之前還很拘謹的姿態卻不經意的稍微放鬆了些,就聽宋晚亭接著道:「開始蓋章認領。」

  他還沒等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溫柔的吻就落了上去,那一瞬間他一直捆起來,扔在角落的關於那段記憶的盒子突然打開。

  受這些傷時的情景現在仍是歷歷在目,他隔著時間的河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可是這一次在那些記憶的旁邊出現了宋晚亭。

  他和那裡格格不入,乾淨優雅好看,有著不同平時的活潑,蹲在自己身邊對著傷疤說道:「像翅膀一樣,真有趣。」

  那些沉重的記憶好像都變得不再那麼沉重。

  對著他皮膚揪扯起來的燙傷說道:「像是一座層巒的山峰,有氣勢。」

  他落下溫柔的吻再次認領,認領他所有的不堪,認領他所有的羞於啟齒,認領他被血腥埋葬的那幾年。

  把自己拉到他光明燦爛的世界裡。

  宋晚亭站在任爾身前,看著他心臟處最後一塊傷疤,又抬起帶著笑,浸著淚的眼睛看著任爾,用沙啞的嗓音說道:「這塊傷疤就是我愛你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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