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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不想看到花謝,甚至不去期待花開。

  露凝心裡不舒服,追了幾步橫著手臂擋在他面前,仰頭問:「怎麼辦。」

  解離塵望過來,薄唇開合道:「不必煩擾,我自有安排,他來此目的不得而知,但也可為我所用,你莫要接近他便是。」

  露凝皺眉:「我說的不是這個。」

  解離塵微微偏頭,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露凝抿抿唇說:「我不該救他的,就讓他死在那裡便好了。」

  解離塵一怔。

  「他是不是……」露凝朝前一步,不想提起,可還是得提,「他是不是同你父親一起對你……」

  唇瓣再次被按住,露凝說不出話來,眼底有些困惑和猶疑。

  果然還是不該提嗎?

  正想著,解離塵俯下身來,在她耳邊說:「他不配做我父親。」

  他的手在她發頂撫了撫:「不管他們對我做過什麼,都只是仇人。」

  他說完繼續往前走,露凝沒再跟,直到他走到窗前雲海停下,轉過來看她,她才再次開口:「帝璃的父親是青竹尊者,他身體不好,一直是青竹尊者代他行使權力。」

  露凝這才開始往前走,每走一步說一句話:「青竹尊者是上一任帝尊的道侶,上一任帝尊在誕下帝璃的時候去世。」

  「所以……」

  帝璃本該是解離塵才對。

  青竹尊者就是他的父親。

  那現在的帝璃又是什麼人?

  上一任帝尊帝卿塵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陰謀?

  看解離塵的結果就已經有答案了。

  那必然是個陰謀。

  露凝想到那幅神女圖,哪怕看不到臉也知道帝卿塵很美很美,她甚至可以從那幅無臉的畫上感覺到一種淡淡的親切與溫柔。

  他們如何下得了手?怎麼下得了手?

  是因為變心了嗎?

  如今的帝璃是青竹尊者和別人的孩子嗎?

  難怪第一次在學宮見到明晝就覺得他眉眼與解離塵有些相似,當時還以為看錯了。

  露凝眼前有些發黑,肩膀被人扶住,解離塵輕輕順著她的背:「呼吸。」

  「……」竟然不知不覺間屏住了呼吸,眼前發黑是因為險些窒息。

  露凝放開呼吸,瞬間感覺好了許多。

  她拂開解離塵的手,轉到一邊說:「我沒事,別管我,我太生氣的時候就是會這樣。」

  「生氣?」解離塵的態度比她這個未經事者更平靜,「沒有必要。若知會惹你不悅,我便不會告訴你這些。」

  露凝覺得很不解:「怎麼沒必要?你不生氣嗎?」

  問完了又意識到,那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時間過去那麼久,從前有多少憤怒和不甘,如今都歸於平靜了。

  解離塵安安靜靜站在那裡,眼都沒眨一下,嘴角甚至帶了些笑意。

  她很在意他,這確實值得他高興。

  可露凝覺得這個笑很刺眼。

  她走到他面前,眼睛有些紅,並未猶豫多久就抱住了他。

  這還是他們分開後,她第一次主動抱他。

  解離塵黑金衣袍墜地,唇瓣動了動,想問她是不是已經原諒了他,又覺得不需要問。

  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他環住她的腰,她的腰實在很細,他可以將雙臂環得很緊。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只要還能看到她,答案究竟是什麼真的不重要了。

  露凝此刻想得和解離塵完全不一樣。

  她還在想方才那些事。

  時移世易,解離塵看似可以平靜說起一切,好像對什麼都不再有感覺,平靜地接受所有,時間也確實過了很久,但並非什麼事都可以被時間沖淡的。

  他只是沒表現出來。

  她看出來了。

  他只是不想將自己怨憎陰鬱的一面展現出來。

  他怕被她看見,怕她嚇到,甚至因此遠離他。

  露凝更緊地抱住他,哪怕他身形瘦削,但十分筆直高大,她這樣大包大攬地抱著他,也沒辦法將他整個抱住。

  可她一點換姿勢的意思都沒有,努力抱緊他,想要這樣安撫他深藏心底的不安。

  解離塵不知感受到了沒有,但他緊緊環著她的腰,她就當他感受到了吧。

  這日過後,露凝更加用功了,從前還會主動要求休息,但現在不會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哪怕夜裡她也不睡覺了,學著像解離塵那樣打坐入定。典籍里說,這樣有助於修為增長。

  解離塵第一次教她打坐她就會了,且入定了很長時間,醒來時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十分精神,效用和睡覺差不多。

  但這在她心裡肯定還是不如睡覺舒服的,可能是因為她修煉的時間尚短,還沒完全進入修士的狀態。

  她一睜眼就看見了解離塵,正對上他的眼睛,他白髮半綰,白衣堆疊,像靠在柔軟的雲團中,看起來很舒服,有種慵懶靜謐之感。

  露凝傾身過去,幾乎與他鼻尖相貼:「你一直在這兒等我?」

  解離塵:「嗯。」

  她看看天色:「天都亮了。」

  解離塵還是輕輕應了一聲。

  「……算了。」露凝從蒲團上起來,想到剛睜開眼時看到他那個狀態,總覺得得給他找點事情做,不由回身道,「你不用修煉嗎?九州大會很快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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