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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冰冷的香氣,很好聞,差點讓她昏了頭。
「哈哈!我就知道!」星燈完全忘記了之前傷心於修為的事兒,興高采烈地去收帳了。
露凝起身打算離開,回去好好消化一下花劍長老講的經,正好看到明晝也起來。
「先走一步。」
明晝客氣地道別,溫文爾雅,有禮有節,比起修士,更像她在凡界見過的文士,給人一種親切感。
露凝不緊不慢地回奉君殿,滿腦子都是「香香的宗主」,有些心不在焉。
而被她惦記的人,正在見另外一個人。
風無涯把夜舞關了起來,不准她亂跑,她再也沒機會見露凝。
她使勁渾身解數想讓風無涯改變主意,幫她拜入諸天宗,可風無涯死板得很,軟硬不吃。
坐在院子裡望著天,她是真的有點想擺爛了,可想到自己穿書一回,這是誰都能有的氣運嗎?絕對不是,所以還是得振作起來,再試一試。
這麼想著的時候,她就見到了解離塵。
這還是回歸修界後她第一次見到完整的男主。
她不是露凝,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怕得發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骨氣呢,夜舞懊惱地吸了口氣。
「見過宗主。」她顫聲行禮。
解離塵安靜地打量她,將她魂火中的慾念看得清楚。
是與大部分人一樣的貪慾。
想變得富有,想功成名就,想修得大道。
這份貪慾雖重,但並不見過多黑色,可見她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輩。
可用。
「你想留在諸天宗。」
他開口,語氣冷淡,聽得夜舞抖得更嚴重。
膽怯。怕他。
那就更好用了。
解離塵往前一步,微微俯身,在夜舞的恐懼下緩緩道:「你上次同她見面說的那些話,本君盡已知曉。」
……
……夜舞猛地記起自己說的那些話,仔細回味了一下,應該沒什麼落井下石讓他火葬場更重的,不禁長長鬆了口氣。
「你可以拜入諸天宗。」解離塵輕捻腕間玄玉珠,漫不經心道,「便去執劍宮好了。」
執劍宮,那可是實力僅次於奉君殿的存在,夜舞驚喜地抬起頭,對上解離塵面對外面人時呈現漆黑的雙瞳,渾身一軟再次跪拜下來。
「多謝宗主!宗主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夜舞願為宗主做牛做馬!」
「做牛做馬。」
意圖滅世的反派男主輕輕重複了一遍,夜舞深深覺得,他可能想說,本君不需要你這樣的牛馬。
靠,好難受,她是什麼牛馬啊!就不該說這句話!
「本君要你做的,你應該已經猜到了。」解離塵冷冷清清地說。
……好像是摸索到那麼一點。
他提到了她上次在露凝面前說的話,那算是給他說好話,勸露凝來著。
所以……
哦…………!
夜舞恍然。
可是這事兒……之前沒見到他本人,還能做得問心無愧,覺得自己也沒說錯,但真的見到了,再來聯繫上原書劇情,最後生靈塗炭六界覆滅,解離塵建立了只有他自己的新世界,萬物由他獻出自己所有的生機血脈而重新開始,他獻祭了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又是另一種意義上無處不在的,這結局……
怎麼都覺得對露凝很不好。
他這個人也實在太危險了。
她一開始確實想借露凝行事,但她已經到修界了,真的不想再利用露凝,她是真心把她當朋友的。
可面對著解離塵,夜舞不可能給出第二種回答,只能硬著頭皮道:「定不負宗主所託。」
解離塵沒再說話,夜舞過了很久抬起頭,才發現他早就走了。
她垮了肩膀,無比糾結地咬住手指。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一切等見到露凝再說,當務之急是先去執劍宮拜師!
夜舞衝出門去,果然發現自己不再被風無涯的結界約束了。
她一路從外人居住的客院來到執劍宮,暢通無阻。
進入執劍宮後,巡邏弟子也沒說什麼,直接引她去見執劍長老,而執劍長老此刻正交代風無涯。
「她以後就是執劍宮弟子,三靈根無需本座親自教導,你去便是。」
風無涯:「……」看來我該去找個佛修朋友拜一拜了,最近怎麼老是發生一些不順心的事。
面色冷凝地從師尊宮內出來,風無涯一眼就看見了等候的夜舞。
夜舞也看見了他,想到自己如今怎麼都算是男主的直屬說客了,她瞬間支棱起來,朝風無涯挑釁一笑。
今時不同往日了!棺材臉!
奉君殿,露凝磨蹭了一路,到底還是得回來的。
她站在院子裡,仰頭看著葡萄架,木靈根就是好用,葡萄長得特別好,掛在上面幾天了一點兒都不會熟過頭,仍然保持著最甜最飽滿的狀態。
她抬手摘了一顆,剝開皮放進嘴裡,甜甜的滋味伴隨著昨夜餵解離塵吃葡萄的記憶而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帶一種微妙的心情回來,但發現解離塵狀態和分別之前完全不一樣。
他端坐在寢殿外的玉石桌前,手上拿著一塊五彩斑斕的石頭,身邊站著那在凡界見過的少年。
少年眉心一點硃砂,目光飄過來,神色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