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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與我們無關?我們聽到你在喊什麼『夫君』。」那人笑意噁心,「怎麼,找不到你夫君了?他是不要你了吧?你不如跟了我,我定不會比你夫君差的。」
他諱莫如深的語氣顯然在說一些不堪入耳的方面,露凝沉了臉,眼神冰冷,竟有些解離塵的味道,還真一時唬到了這幾人。
可也僅此而已,她身形嬌小,只是初初引氣入體,真正練氣都還沒開始,除了表情外實在沒有威懾力,幾人回過神來不禁一陣發笑。
露凝緊咬下唇,暗暗算計著何時抽出匕首,心裡卻很沒底,對付凡人,她尚且可以憑藉天生神力,但對付上界修士呢?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勝算。
男人們腳步越發近了,露凝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住山壁,退無可退。
「站住!」露凝赤著眼睛,一字一頓,「你們沒聽錯,我確實在尋我夫君,他讓我在這兒等他,很快就會回來,他是諸天宗的人,你們應當聽說過。」
諸天宗三個字一出,幾人果然不再往前,對視一眼都有些顧忌。
解離塵指尖靈力盈動,聽著心頭血那邊她篤定的聲音,忽然心悸了一下。
她話說得肯定,是堅信他會回去……真是天真。
天真又單純。
刺耳的笑聲響起,打起露凝主意的散修倒是很快將現實看得清楚:「諸天宗是什麼地方?憑你如此修為,連諸天宗的外門弟子都及不上,如何能與真正的離州諸天弟子扯上關係?撒謊也不知找一個小宗門!」
談笑間他們就要對露凝出手,解離塵閉了閉眼,明明心裡無比抗拒,身體卻有自己的選擇,瞬移的訣捏了一半,突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這是在幹嗎?」
界門處,露凝面如死灰,已是決定豁出去了。
這聲音再次給了她希望,她白著臉望向來人,一個女修御劍而來,梳著道髻,穿著雪色道袍,身邊還有兩個同行者,三人衣著一看就出自一門。
女修面容颯麗,目光冰冷地掃過幾個散修,那散修看到她的衣服就立刻退開了,嘴裡念著「諸天宗」。
露凝不禁怔住,諸天宗,是解離塵的宗門。
方才只是情急之下搬出了諸天宗,沒想到真的碰到了諸天弟子,她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
女修擋在她面前掃過那幾個散修,拔劍嗤笑道:「無恥敗類。」
只見劍光一閃,幾個散修慘叫一聲,皆掛了彩,再不敢久留,調頭就跑。
女修轉過身來,看露凝沒事,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她。
「擦擦吧。」她點了點眼角示意她。
露凝這才意識自己臉上濕濕的,她接過來認真道了謝,卻沒用。
女修好奇地問:「你怎麼不擦?」
露凝輕聲道:「我方才跌倒了……有些髒。」
她怕弄髒她的手帕。
女修怔了一下,瞧著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憐惜。
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修尚且如此,更別說另外一頭的解離塵了。
他覺得呼吸有些不舒服,心口像壓著巨大的石頭,喘不上氣來。
他一手緊緊抓著玉椅扶手,一手按了按額角,因過於克制隱忍,額頭青筋直跳。
「不用擔心,這樣的手帕我多得是,你隨便用就好。」女修讓同行的男修稍作等待,自己領著露凝走開一些,等她收拾好了才再次問,「看你不過才剛剛引氣入體,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是哪個州的小弟子?」
露凝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不是哪個州的弟子,她是隨解離塵來的,解離塵是離州之主,剛好是諸天宗的宗主,必然是眼前女修認識的人,她若直接讓女修帶她去諸天宗,會成功嗎?
想也知道不會。
任誰也不會把一個在界門處亂晃,毫無修為的凡體女子和離州之主扯上關係,連剛才那些散修都不信。
她若直說了,女修怕是會把她當做瘋子,調頭就走。
露凝抿了抿唇,撿了能說的說:「我與夫君失散了,我們是一起過來的……我在等他。」
解離塵聽了這話,按著額角的手來到心口處,加大力道壓了壓。
女修聞言有些詫異:「你夫君?你成親了?」
露凝毫不遲疑地點頭。
女修皺起眉:「他把你丟在這裡,自己走了?」
「不是的。」露凝立刻糾正道,「是失散。夫君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被迫離開的,我在這裡等他,他一定會回來接我的。」
她雖然剛經歷過危險,被拋下許久,但眼神堅定,眸中盈爍著動人的光輝,看得女修都忍不住心裡一梗。
「那我給你看看。」女修收了劍,雙手結印打出一道追蹤符,對露凝說,「你身上可有你夫君的東西?」
露凝對諸天宗的弟子有天然的信任,也相信幫過自己的女修,對方這麼一問,她就立刻將手上的玉扳指遞過去:「這是夫君給我的。」
女修接過玉扳指看了看,是修界常見的儲物戒,等級並不高,也就沒想那麼多。
她不可能會想到,這是諸天宗那位神秘高貴鮮少露面的宗主,從凡界從散修身上搜刮來的。
女修驅動追蹤符幫露凝尋找儲物戒的主人,追蹤符緩緩升起,在原地轉了一圈又恢復原狀。
女修表情微妙了一下,似乎不知該如何對露凝說。